我们俩

一

我们俩也许会是个优秀的存在，只是满满当当的人生旅车上已容不下彼此的肉身。

你说：“就在西湖荷花地杭州松木场告个别吧，让我回到通洲桥畔，给梅溪一个完美的机会，一个全身心重新拥抱我认识我的机会，就像你小时候曾经全身心喜欢我一样。通洲桥是我们感情的缘起，是否也应是在走过漫漫人生长路之后结束这段孽缘的地方。”

——于此地生此地长的我，喜欢在黄田畈鼻嗅父老乡亲手植的水稻花儿香，喜欢坐在大妈大嫂身边耳听织布机开动的声响，喜欢身靠在娘家圆洞门看着王姓家族小子撒娇的模样，西湖水清，老家的井水也清，上海有石库门，老家有“天井屋”。这样你就可以了无牵挂地在大都市建立新的家庭，过完你自个认为有历史情怀也有社会意义的教授或者学者的人生。

枫杨结籽 枫杨水生

你说：“趁自己还年轻，思维还清晰，身体还可以，做些育才学园的小事，学园毕竟是咱们老父亲穷极一生打造的乡村教育实践，有空时，再继续 ‘竹叶潭’ 式创作，让山区稀薄的空气融入太阳的光辉和月亮的情意，让梅溪流域文化呈现人生的意蕴和思想的呼吸。”

——我们俩只能在书信里见面，每次见面你都喊我是“爱妻”，这多少让我内心苦寒与凄凉，但我不怨恨你。虽然我曾一度视你为自己情感的伴侣和生活的靠山，但我明白我的身子早融入了金华山，我那无力的的心拴不住你这只随时可以脱缰的野马。也许无我在你的身旁，你的心可以装入更多的蓝天白云，不必顾惜你曾经蹦跶过的龙门水，通洲桥、蒋畈地；也许无我在你身旁，你的手可以触摸到更多的历史体温，让历史虚无主义的魂魄不再在你心底永久盘旋；也许无我在你的身旁，你的脚可以站在更加坚实的土地之上，让无政府主义的种子失去最后的地盘， 回到新制度下的大社会，回到民众中间，为新中国讴与歌。

陈水河整理于2023年5月28日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