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感这个词应该是在《小王子》之后火起来的吧,说火起来并不意味着以前并不存在,有时候我们习以为常,只是在某个词还没发明以前不知道该用什么名字来描述它。
我很喜欢吃梅干菜扣肉饼,常常走十多分钟的路程到街道口那边去吃。第一次去那家小店就让我印象深刻。以前我多次路过,但都没注意到那里有一家梅干菜扣肉饼的小店。门面宽不到两米,当然其实我对这种数字实在没有直观的概念,可能估计的不准哈,你可以想象一下,左边一个烤饼的炉子,右边在一个小台子上就够摆了一点瓜子干果什么的,台子上用一个红色的灯倒吊着散发着昏暗的光,我不知道它是为了照明还是为了给商品镀上一层好看的颜色还是为了烘托一种温暖的氛围,平时的关注点都在那个炉子里,隐约中记得台子旁边还有一点点距离恰好容一个人通过,就是这样一个其貌不扬、方寸之间见功夫的小店,之前实在被我忽略了无数次。直到有一天,阴差阳错偶然看到了这个小店,然后去吃了,再难忘,哈哈,便常常去吃了。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梅干菜扣肉饼本来就挺好吃的,他做的还可以,没有过人之处,但也算原滋原味儿;店面小,但五脏俱全,说到底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小店子。
啊,烤好了——重点来了——他把饼放在了炉子前面的平台上摊着,问我要什么酱,酱还挺多:有辣椒酱、甜面酱、番茄酱,顿时有所好感,因为我也常吃锅盔,一般都只有辣椒酱,说是甜面酱没人吃,我刷了一半的辣椒酱一半的甜面酱,然后他用长钳子把饼稍微弯了一下,拿夹子把它折叠了起来,放下长钳分拣出一张纸袋,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甩的,然后那扁平的袋子就鼓起来了,然后装了那块饼递给我。我习惯用支付宝付款,确实挺方便的,都不用找零钱了,说到这里值得一提的是他的头像,刚看了一下手机换成了一个卡通人物,之前是一个风流倜党的少年,其实也就是他,估计是在哪里拍的写真吧,有一种风度翩翩的感觉,不过平时见到他本人,实在联想不到这种仙侠的装扮,也就是约等于厨子的穿着吧,人比较矮,有点小壮的感觉。他的名字也是起得很气魄,叫行者无疆。
最让我久久不能忘的其实只是一个简单的小动作,前面提到了的,这里拎出来再说。就是前面说的分拣出一张纸袋后,不知道怎么甩了一下,袋子就鼓起来了。那个甩的形象简直是像烙铁一样刻在了我的脑海里。很多人见过升国旗吧,现实中没见过,电视上肯定见过,就像电视上升国旗那样,我们眼巴巴地瞅着最激动人心的一刻大概就是升旗手将国旗在绳子上固定好,然后将国旗甩开的那一瞬,旗帜在风中舒展开。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的专注他的娴熟他的自信在举手投足之间你都可以看见、可以感觉到,这种气质在手艺人中常见,那是你学不来也无法矫作的,是一种自带的气质。
后来我想,这种让我久久不能忘、让我可以感觉到却无法言说的气场就是仪式感吧。
中国人向来比较讲究吃,看过一点《舌尖上的中国》,写的那些解说词真的超级棒,解说者的声音也是真好听呀,舒缓低沉的男中音,娓娓道来,让你沉浸到中国的饮食文化中。做饮食的确实都很讲究,以前不是有说,两家为了争一口井发生矛盾,因为做那种食物必须要用那口井里的水,换一口井口感就不一样。不仅如此,每一道工序都是有讲究的,不可多也不可少。
说到这里,我想到一件事情,记得以前读大学的时候,同学觉得我很厉害很优秀,哈哈,当然啦,这个不可听进去,肯定带有一定的鼓励成分,厉害不能说,但不可否认的是肯定在他眼里看到了我的某些点,让他觉得很欣赏,而在我看来也许不过是很普通、很习以为常的事情。正如以前同学有句签名让我觉得很佩服,他说“没有什么坚持,只是一如既往”。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规矩,当你入了这个行业,开始变得专业的时候,就开始自带光芒,当你专注的时候就开始变得美丽,有人说,专注的女人最美丽,我想就是这种吧。
所以,这就是我想说的仪式感,做事情的专业、专注后自带的magic。有一个词在某种程度上和这个有点相似,叫器物精神。我觉得这些都是由内而外的专业精神所衍生的产物,说到底,首先要自己有敬畏精神,然后以尊重、谦虚、钻研的态度去对待,这样我想“仪式感”不自觉地就在你的身边环绕了。其实不是为了要有仪式感而去做什么,而是你在用心做一些事情的时候,会自带仪式感,有个先后顺序的,希望你能享受那种仪式感。
最后以小王子中经典的对话作为结尾:
“你每天最好在相同的时间来,”狐狸说,“比如说,你下午四点钟来,那么从三点钟起,我就开始感到幸福。时间越临近,我就越感到幸福。到了四点钟的时候,我就会坐立不安;我就会发现幸福的代价。但是,如果你随便什么时候来,我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该准备好我的心情……应当有一定的仪式。”
“仪式是什么?”小王子问道。
“这也是经常被遗忘的事情。”狐狸说,“它就是使某一天与其他日子不同,使某一时刻与其他时刻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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