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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几番拿起放下又拿起后读完了这本书,很久了,有些故事还是会在脑子里浮现。错综复杂的不仅仅是情节本身,还有各个人物冗长叠加的名字。面对他们略微有点差别的名字,就像犯了脸盲症一样分不清谁是谁。
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与乌尔苏拉结婚后带着朋友和家人离开村子来到一片滩地定居下来,并建立了名叫马孔多的村镇。布恩迪亚家族的历史由此展开,他们在那儿生育两男一女,老大何塞·阿尔卡蒂奥,老二奥雷里亚诺,老三女儿阿玛兰妲,后又收养一个女儿丽贝卡。到这里人物关系还是比较清晰的,随着孩子们的长大以及马孔多的发展,越来越多的人出现在这个故事里。所以这难道不应该是一个热闹的故事吗?何以会“孤独”呢?
作为家族第一代,何塞·阿尔卡蒂奥用他创造性的思维为马孔多的建设和发展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他排定各家房屋的位置,规划街道,制作捕鸟机关和鸟笼,让取水晒太阳都变得便捷。并指导人们播种,教育孩子,饲养牲畜。直到吉普赛人带着磁石来到马孔多,瞬间激发了何塞·阿尔卡蒂奥炼金的热情,从此一心埋头干自己的研究。
也正是他的创造性思维让他执着于每一次吉普赛人带来的新鲜玩意儿:用放大镜研制武器,用星盘罗盘仪和六分仪得出地球是圆的结论,搭建实验室潜心于炼金术。在此期间,他养成了自言自语的习惯,家庭责任和事务全部抛诸脑后,抛给妻子。由于看待事物眼光的独特性和前瞻性,使得周边的封闭和落后在他眼里日益凸显。
他整天说着天方夜谭一样的话,没人能懂,除了梅尔基亚德斯,也就是为马孔多带来新鲜事物的吉普赛人。他们成了朋友,而他们交流的越多,带给何塞·阿尔卡蒂奥的孤独感也就越多。他在自己超前的想法和现实的落后之中找不到平衡,这种强烈的冲击感将他逼疯,被家人绑在大树下,几十年后,带着错乱的记忆死去。
看到这里,突然想到一句话“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这个家族里第一代男人的陨落并没有带走附着在他身上的那种孤僻与格格不入,相反,这种特质似乎在他的儿子,孙子,孙子的孙子身上愈演愈烈。
大儿子与人私通有了孩子后又与一名吉普赛女郎相爱并出走,多年以后回来,不顾家人反对与丽贝卡结婚。他被赶出家门,死的也是凄惶,在家中被枪杀,流出的血一路淌向了被驱赶出来前的那个大家。二儿子沉迷于实验室做小金鱼,有着跟父亲一一模一样的沉默。在适婚年龄却爱上了还在尿床的蕾梅黛丝,令我惊奇的不止于此,而是他们在双方家人的见证下走到了一起,但不幸的是,怀有双胞胎的蕾梅黛丝误喝了阿玛兰妲给丽贝卡准备的有毒咖啡早早去世了。
后来他参加内战,当上了上校,与十七个女子生下了十七个男孩,这些男孩除了老大以外都死在了追杀他们的枪弹之下。这位上校的老年就做着一件事,炼金子做金鱼,与世隔绝,一直到死。阿玛兰妲同样没能顺遂,与昔日姐妹丽贝卡爱上了同一个男人,使尽手段毁掉了意中人与丽贝卡一次又一次的婚约,如愿与意中人交往却又拒绝与他结婚以致那位共同的情人最终自杀。不知是由于悔恨还是害怕,阿玛兰妲在手上绑起黑丝带终身未嫁。晚年把自己关在房中,给自己缝制寿衣,缝了拆,拆了缝。跟做小金鱼的上校如出一辙。
这个家族体系并没有因此中断,一路延续下去的不仅仅是他们的血脉,还有他们血脉里关于孤独的基因,他们摆脱不掉。到这里,故事才仅仅是一个开端,一代又一代人演绎了一个又一个精彩的故事,直到第七代,也是最后一代刚出生没多久便被蚂蚁吃掉。一切都如羊皮卷所预言的那样。正如书上所说,布恩迪亚家男人的心里没有看不穿的秘密,这个家族的历史不过是一系列无可改变的重复,若不是车轴在进程中不可避免地磨损,这旋转的车轮将永远滚动下去。
那么这个家族的孤独到底是什么样的呢?它比一般意义上讲的形单影只要恢弘有气势的多,是时代赋予人类的孤独,是没法比较,没法划分等级的孤独,就连最后那一阵飓风都不愿意给这个家族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阁楼庭宇,一砖一瓦一砾,都消失在风中。有过喧嚣有过吵闹,有过所有与孤独不相称的场景与氛围,但在这些场景与氛围中,似乎没有一个人能找到自己正确的轨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迷失。所以即便这么多人凑到一块儿,仍然挡不住这股具有毁灭性的洪流,哪怕是因爱情而结合产下的结晶也被无声地吞噬掉。这不是眼睛看得到的孤独,而是置身其中感受到的孤独。
最后引用一句话,过去都是假的,回忆是一条没有归途的路,一切以往的春天都不复存在,就连那最坚韧而又狂乱的爱情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一种转瞬即逝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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