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你跑到了我的梦里。很奇怪,我们的再次相见竟然是这样。那是一辆不知道要开去哪里车,我和翁亚芳走上车子,然后就看到了你。我想是我先看到你,你没什么改变,除了脸上该有的岁月痕迹,五年了,我的逻辑里总要跟着时间给你添点胡渣。
你还是穿着那件卡帕的蓝色短袖, 你胖了,衣服洗的有点褪色。我记不清翁亚芳是什么反应,但在我却一股莫名的心酸,眼眶有些泛红。这几年,她总是不肯给我你的联系方式,电话号码,微信或其它的什么通通不告诉。我便不多问,她说不喜欢还有其他的同学在跟你有联系,特别是我,我不解,也没法子。很庆幸,梦里我们还互相认识,甚至像老友般,你说车子还要停靠一会儿,我们下去走走,我没说话,跟在你后面。和几年前一样,跟在你后面,依然是你说我听,只不过那时是身份的缘故,而现在,我是想多听听你说话。你说话身子没有再抖,不再像个不务正业的长辈,但总改不了嘴角歪歪的坏笑。你很严肃的跟我说你的现状,末了,点燃一支烟,你吸烟的样子还是没有任何帅气可言。有人说烟让一个男人更加具有魅力,我看着你只能是苦笑。河边的野草正盛,我们脱去已经被雾气打湿的鞋,赤脚以对。你给我一支烟,问我要不要,我推开,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但又不知从何说起。比如我现在过得并不怎么好,比如我总是写不出自己想要的东西,比如你会不会跟你现在的学生也讲到我?伙计,说实话我已经快记不清你了,就好像我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帆还是凡。就好像我记不清那个中午我们说了多久的话。你拍拍无心午睡的我,带到楼道旁边,你跟我讲毕业,问我什么打算,告诉我郭小四太肤浅,韩寒的文字更好,教我走路抬起头,自卑最可怕,几年之后每每想到那里,我都停下手头的事情,会心一笑。翁亚芳说当时你们两个吵醒了几乎教室所有人,同学们都在谈论你是不是犯了什么事,被老师教育那么久,其实只有我知道你们这根本是交流交心。我没有理睬她,只是回到座位把那么有些无聊悲观的文字都撕了去。
有时候我觉得你就像个伯乐,只是可恨的是我却始终没成为千里马。你写的认真却蹩脚的粉笔字,常常让我错觉你小时候一定是个像我一样聪明但不听话的学生, 所以你也有恨铁不成钢的时候,会狠狠的打你后来的学生。我们私底下在商量,以后等我们当老师了,就跑去杨帆小孩上的那所学校,但凡你小孩犯了什么错误就狠狠的批评并体罚,然后一脸坏笑,小子,当初你老子就是这样教训我们的,父债子偿!多么可爱的小想法。
车子开走的时候,我们还在河边走着,我很疑惑翁亚芳为什么没有喊我 。你大声叫唤,这里还有人没上去呢。但它并不理睬你,只是向前直行。你看起来有些沮丧,然后告诉我你得赶紧回去,不然孩子会担心。我随意的说,打个电话给他们不就好了。你拿给我看没电了的手机,然后坐在地上。眼神中透漏出着急,还有别的什么东西,我说不出来。我看着你,然后想起了我父亲,那个帅气的从来不悲观的男人,突然很想问问他现状。但该死,我那欠费的电话。我坐下来,没事,这车十五分钟一班,等会就行了。你转过来,笑笑,纤细干净的手指夹着一支烟,点燃,轻轻的吸一口,然后吐出一个烟圈,动作娴熟利落。给我一支吧,我说,但你这次却不允许,只是对我说,小孩子,抽什么烟,吸烟有害健康。老师的讨厌嘴脸完全显现,终于原形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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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此刻却觉得那么舒服。说完我们都笑了,我听到河那边回荡过来的我们的笑声,就这样婉转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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