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究还是失去他了,连说个再见的机会都不曾有过!都说但凡没有说再见的告别,都是准备好一辈子不再见的!
那时候家庭生意失败,父母压力很大,就把五岁半的她托给农村的伯父伯母。刚从生养的城市回到原生乡村,没有朋友,对她来说这是个大有不同的世界,格格不入。她想着城市夜晚陪她入睡的那只德国牧羊犬,就探手去摸路边摊睡的犬,大人用关心的语气似是呵斥她别靠近外面的野狗,她缩回手在裙摆角擦了擦,那只犬抬眸有些失落,摇了摇尾巴就起身离去,她怔了怔,后来在这里生活多年,却再也不见过!
回乡没多久,就办了入学手续,她转学到农村离伯父伯母家近的一所小学,跟读学前班下期。刚入校,班上的同学大多是一个村子的,然也免不了备受欺负,小孩子家打打闹闹,她一直都忍着,回手打闹行为粗鲁,可他们觉得好玩,客套说是朋友之间借点东西,就抢她的笔盖,抢她的零食,完全不顾及,瞅着他们脸上得利的咧开嘴笑,她不喜欢!
他拎了一块木头,绕过前门从后门进,绕道他们身后,利落砸了过去,一抹红晕染了她的白裙,拎着她就跑,一路狂奔到操场。
他边喘边说,“可紧张了我,角度再歪点就可能打不准了,鹅鹅鹅鹅。”她没吱声,他手捧着一颗棒棒糖凝视着她微湿的睫毛,就这样待着。
从此以后,没人再欺负她,可她仍然没有真正朋友,别人会很难走进她的内心了。那个每天放学等她一起回家的那个男孩,或许算得上她童年唯一的朋友,不可或缺!
又过了几年寄人篱下的寄养生活,伯父伯母的女儿生了个儿子,就是她的外甥,她的日子更添了些柴米油盐的“麻烦”,抑或被“消费”!她脸上挂着强颜欢笑的表情应对,有些话怎么能够说得出口,可能他们以为自己没做什么,而真真切切地却在消磨她对他们爱!她不喜欢!
她会去找他,他也一直都在,她绝口不提她的狼狈,可他从来都知道!
他们是彼此童年的美好,她总说自己记性很差,他总说她不会忘!
后来的他们,各自奔赴!他没能上高中,辍学了去了工厂,而她上了重点高中,学业繁忙。逢年过节的,偶尔聚聚,再见,他早已褪去了学生的稚气,多了几分烟火气。他们聊着不同频道的话题,硬扯着,相视一笑。其实,他说的话题她一点儿不懂也没有兴趣,她愿意,装得很认真听他讲,似乎饶有趣味,像模像样的!她很满足于他嘴角那一抹笑,她永远记得,清清楚楚。
要了他的联系方式,安安静静的数字躺在白纸上,整整齐齐有排面的样子!她把它夹在最爱的笔记本里,晚上空闲就抽出电话纸蹲在拥挤的电话亭,这是他们俩唯一的联系。
日子就这么安安稳稳地过着,迎来了高考。一大堆的资料和笔记,和糟心的月考成绩单,她很忙,也有点乱节奏了,联系越来越少,几乎没有。
也就是她高考这一年,他父亲去世了,时隔两个月,他母亲改嫁,拿走了他那可怜的起早贪黑以卖小菜为生的伯伯几乎所有的积蓄,干脆利落,还迁走了户口,剩他那孤寡的爷爷和可怜的伯伯守着他曾经的家!
这是她高考回家后听说的事,村里的大人都说他母亲和他住在他继父家里了,改了姓,不会再回来了。
她却怎么也没找到那个收掇的笔记本,也怎么也记不清具体的号码串,就此断了联系……
或许人与人就像两条直线,有些人之间的状态是两条平行线,这一生都不可能相交。当你跟另一个人有交集,两线相交,你们在交点停留。但有些人经过这个交点,无论是往回走还是往前走,都只会越走越远。不要以为在你身边的人就永远不会离开你,只要他们选择了一个方向,你们就会渐行渐远。
问山风他会回来,夏天的风她永远记得,她看见他酷酷的笑容,也有腼腆的时候,夏天的风正暖暖吹过,穿过头发穿过耳朵,风轻轻说着:他们渐行渐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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