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下着毛毛细雨,屋内吃着热腾腾的火锅,赟生从锅里夹起一只冒着热气的虾,她用手轻轻碰了碰,果然很烫!
“除了微电影的事还有别的要忙吗?”顾明景问她,也从锅里捞起一只虾,放在盘子里慢条斯理的开始剥皮。
“基本上没了,《凉风》也顺利杀青,过审之后就剩定档和宣传了。”赟生夹了一筷子生菜放到盘子里,低着头吹了吹就要吃,从对面忽然伸过来一只手,放下一只虾,“谢谢。”赟生看着顾明景,他冲她温柔一笑,好自然啊!就像总是这样做……
“过几天我可能要去趟国外拍广告和写真,走十天左右吧。”顾明景说着又递给赟生一只虾,他剥虾的速度真快!
赟生把虾送进嘴里,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偶像这是在向她报备行程啊。
“你不用和我说的,那是你的工作。”她还不太习惯这样,好像自己要监督他似的。
“生生,谈恋爱都是这样的。”顾明景笑着看她,语气里满是无奈。
“哦是吗?可能是我不太习惯,不好意思啊……”赟生感到抱歉,她回想了一下身边的同学,他们谈恋爱好像也是这样的,要么整天腻在一起,要么抱着手机互诉衷肠……
“没事,要是你不习惯,我们就不这样做。”顾明景拉过她一只手握住,柔声说道:“我们慢慢来!”
赟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就只是觉得和他谈恋爱,真好!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赟生纳闷这个时辰谁会来啊?打开门一看,是乔栋!
“大哥!”
“吃火锅呢?回来也不和我说一声,这是?”乔栋走进门,拍了拍赟生的头,然后他看见了顾明景,眼神瞬间变得凌厉。
“大哥,只是顾明景,这是我哥哥乔栋。”赟生介绍他们认识。
“你好,顾明景。”
“你好,乔栋。”
两个人浅浅地握了一下手,赟生莫名觉得气氛有点紧张!她的眼神在两个人身上来回转着,同样是男人,顾明景的气质硬朗温润,乔栋的身上却有一种兵痞味儿!
社会主义接班人的脸!赟生想起来网上的某条评论……
“哥,你还没吃吧?我给你拿碗!”赟生说着快速走进厨房,拿着碗递给乔栋。
“清汤啊!你不是爱吃辣吗?”乔栋看了眼火锅,奇怪问道,居然一点辣椒都没有!
“我吃不了辣。”顾明景替赟生回答,冲着乔栋微笑。
“生生,去给我买瓶啤酒吧。”乔栋停顿了一下,眼神扫向顾明景,“啤酒能喝吗?”语气里已是轻蔑。
“他有胃病……”
“可以,我陪大哥喝点!”顾明景打断赟生的话,“没事的,放心。”他朝她露出一个安心的微笑。
“可是……”赟生犹豫地看着顾明景,然后又看向乔栋。
“去吧,我还能吃了他?”乔栋瞥了她一眼,一脸嫌弃!
赟生把啤酒买回来时,乔栋已经不在了,顾明景说他临时有任务走了,赟生无语地叹了口气。
下午小安来把顾明景接去采访,赟生从他们到楼下,顾明景上车前停下脚步,他转回身把赟生拥在怀里,“等我回来!”他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赟生垂在身侧的手慢慢地环着他的腰。
在家里待着也没什么事做,赟生干脆去社区一家宠物救助站了,她从高中开始就在这加救助站当义工,最初成立救助站时很艰辛,因为收留的宠物大多都是辖区的流浪狗,没有人认领也没有人愿意收养,再加上这些流浪狗身上的疾病也比较多,赟生不幸被传染了几次,最严重的一次整个身体都起了狗藓,吓得姥姥再不允许她来。
好在救助站离家不远,赟生放了学还是会偷偷跑来,后来上了大学,她回来的时间不多,但每次打工挣下的钱都会划出来很大一部分交给救助站的负责人张阿姨,对于赟生来说,做这样的事稀松平常,她喜欢和这些无家可归的小动物待在一起,也习惯了为它们付出些东西。
张阿姨见到赟生很欣喜,她小跑着上前抱住赟生,可随即又想到了什么,赶紧隔开和赟生之间的距离。
“你看我这都忘了脱工服就抱你,再给你染上狗病你姥姥非得拆了我这救助站!”张兰香笑着,嘴上虽是这么说,但双手还是忍不住拉着赟生。
“生生,好久不见了!”
“张阿姨,真的好久不见,您的身体还好吗?”赟生很开心,她倒是不在意有没有穿工服,像个孩子一样靠在张阿姨肩膀上,张阿姨一直都有骨质增生,阴雨天疼得更厉害,以前刚建救助站时没有多少工作人员,她时常一忙就是一整天,休息的时候疼得脸都发白,那时候陪在她身边的也就赟生一个。
“好多了!年前做了个小手术,现在只要不太劳累都没事!”张阿姨一边说一边从房间里掏出一套干净的工服给赟生换上,虽然她也有女儿,可是远在海外读书,一年都不见得回来一次,母女两还总是因为救助站的事情争吵,所以她待赟生更亲近!
“阿姨,怕丢还在吗?”赟生问,怕丢是她从车站捡回来的一只流浪狗,因为它的左脸上有一条很长的伤疤,而且它的嗓子也因为受到虐待不能发出声音,没有人愿意领养它,赟生的姥姥对狗过敏,所以她只好把小狗留在救助站,每年她都会把狗粮钱另外打来,怕丢对赟生的感情也很深厚。
“恭喜你生生,怕丢怀孕了!”张阿姨高兴地说,她一直都想给赟生一个惊喜,怕丢的预产期就在这几天,本来她想着等小狗出生了寄照片给赟生,可是没想到她今天正好过来。
“怕丢怀孕了!”赟生真的是又惊又喜,她从未想过怕丢会做妈妈,在她的印象里怕丢还是个小孩子,她一直都在担心没有人收留它的问题上,可没想到它已经过着自己的人生、狗生了!
“它在哪?我想看看它。”赟生期盼着,张阿姨领她进了另一间小屋子。
不足十平方米的小屋子暖意融融,设计者给待产的小狗们精心设计了独立的小床,整整齐齐的一排蓝色小格子间,怕丢就在最里面的那间。它似乎嗅到了赟生的味道,本来趴着休息的眼睛忽然睁开朝着赟生的方向看过来,黑曜石一样的眼睛紧紧盯着她瞧,两只小爪扑在玻璃上猛抓,尾巴也快速摇摆起来。
“怕丢!”赟生赶紧走上去,她很想把怕丢抱起来,像以前一样抱在怀里,可是她的手刚摸上它的肚皮就犹豫了,那鼓起来的大肚子下面有清晰的异样触感,那是怕丢的孩子!
“怕丢,你要做妈妈了……”赟生喜极而泣,她的手被怕丢亲密地舔着,它似乎很想跳起来扑在她身上,可是肚子上的沉重提醒着它不能那样做,它只好委屈又无助地盯着赟生看。
“我可以摸一摸吗?”赟生问,她好像是在问张阿姨,可眼睛却看着怕丢,她在等它的允许,怕丢很有灵性,它轻咬着赟生的一只指头往肚皮那里带,它是希望她能分享它的喜悦的!
赟生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怕丢的肚子上,她的力道很轻,真的有一种“捧在手里怕碎了”的感觉,温暖的肚皮下有东西在动,不时顶着她的手心,很奇妙的触感!
“叮!”手机响了,赟生接起电话,顾明景的声音传过来,一如既往地温柔。
“生生,你在哪?”
“我在社区宠物救助站,你忙完了吗?”
“恩,我过去找你。”
挂了电话,赟生感叹他们之间的谈话内容,竟有一种平淡夫妻的感觉!
顾明景来了,赟生迫不及待让他穿上工服来看怕丢,她想第一时间向他分享她的喜悦,怕丢先开始还有点排斥和害怕顾明景,好在他很温柔,慢慢地它才放松身体接受了他。
“什么时候生小狗?”顾明景问赟生,他也是第一次摸到小狗的孕肚,这种感觉很奇妙!
“张阿姨说大概在后天。”赟生摸了摸怕丢的头,她和顾明景一左一右围在怕丢的格间两旁,这场景倒像是初为父母的年轻夫妻围在婴儿床两旁一样。
“后天,那时候我们都不在北京了。”赟生有点失望,估计是要错过怕丢生孩子了。
“你要是喜欢,我们等怕丢生了就领养它和它的孩子们吧。”顾明景柔声说,他也很喜欢狗,只不过这几年一直在忙,养了没人照顾对狗来说也不好,可是现在他却很想和赟生一起养一只狗。
“还是算了吧。”赟生有点吃惊地看着顾明景,可她思虑了一下,还是摇头。
“为什么?你不是喜欢它们吗?”
“喜欢是喜欢,可是我们都不能陪伴它们很久不是吗?”赟生看着顾明景,她很平和,眼里却划过一抹悲伤。“我捡到怕丢的时候,它孤零零地躲在车站的过街天桥下面,它的脸被钢筋划了一个口子,血不停地往外冒……我很难想象到怕丢在我眼前死去的画面,它对我来说是一只宠物,可是我对它却是一辈子的亲人,我很害怕它对我失望,所以还是保持距离做朋友吧!”
做朋友,你来我会欣喜,你走我也不会太过失望,因为我们都知道不能对方陪伴一生!
赟生静静地看着怕丢,她微微低下头,把眼里的感情藏了起来。
顾明景不作声轻轻抱住她,把她的头埋进自己的胸膛,赟生的眼泪滑出眼眶,这一刻,她很庆幸他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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