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寝室微信群里,很热闹,大家正在讨论我们班同学的趣事儿!
“你们知道张小丽和谁结婚了吗?”
“听说是和宁小阳结婚了?可是?”
“是啊是啊,真是没想到,他们两个能走到一起!”
“还有更好玩的呢?你们知道当初我暗恋过谁吗?哈哈”,我半开玩笑着说。
一片喧哗声!
“谁呀?谁呀?没想到,你还有春心萌动的时候啊?”
“让我来猜猜,难道是他?”
……
时隔多年,当年最难以启齿的事情,也可以拿出来调侃了,这不禁让我回忆起,曾经的那段悸动的爱,不,准确地说,应该是暗恋。
记得那年我刚上高一。我有个同桌叫马玲,可以说是我们班的班花,长得出奇的漂亮。大大的眼睛,浓浓的眉毛,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瓜子脸,唇红齿白的,皮肤还粉嫩嫩的,长了一头黝黑的头发,扎了一条长长的马尾辫,走起路来辫子一甩一甩的,身材又苗条,怎么能长得这么好看,真让人嫉妒!我和她比起来,就是相貌平平,大众脸,没什么特征了。
虽然她长得很漂亮,但我却不喜欢她。
那时我家里很穷,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能上高中,学费都是妈妈东拼西凑来的。我只想好好学习,认真读书,将来考上大学,不辜负妈妈的期望。可有一个这样“招”人眼的同桌,想不被打扰都难。每天替别人传情书,递纸条,烦都烦死了!几次我都想找班主任老师,调同桌,可是却又没好意思开口,没办法只能忍着了。
一天,有一个男生让我帮他传情书,他是我们班的数学成绩不太好的数学课代表叫文涛,个子不高,长得属于装酷的那种类型,可不算帅的。我迫于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了。我把他给我的情书递给了马玲,可她看都没看,就又丢给我了。我心想,长得好看就是有资本呀,那可是情书呀,情书连看都不看就拿回来了,难道就不好奇吗?还是说,只有我这种一封情书都没收到过的,才有兴趣?我要不要看看呢?经过一番激烈地思想斗争后,好奇心战胜了一切。于是,我偷偷地打开,看了一眼。天呢,还有比这更动情的情书吗?
“小玲:那天,你从我身边走过,一阵阵清香扑鼻而来,令我陶醉!我感叹,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甜美的女子?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每次午夜梦回,我都不禁回想起你的倩影。
望着你那长发飘飘的背影,婉若仙女一般。
我为你倾倒,不知道多少次,我想和你好好地说句话,可我又怕打扰到你。
奈何,你的样子却总是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是那么的温婉可人。
不知能否有幸,可以做你的男朋友?
不,太唐突了,哪怕朋友也好!期待你的回眸!
文涛笔!”
看着字里行间传递出来的柔情,我好像被感染了,心脏突突地,跳得好快啊!好像有只小兔子在乱撞,我的脸也突然好烫呀!我这是怎么了?难道看了别人的情书也会动情吗?淡定,淡定,赶快退回去!
“给,退你的!”我仔细打量了一下他。中分的头发,有点长,不时的往后一甩,还是有那么一点英气的。我的大脑,在不断地提醒自己,不能看了,不能再看了,得收收心,收收心!
过了两天,他又找到我,“你能再帮忙,帮我把这封信给马玲吗?”奇怪,我却不忍心拒绝了,连一丝不情愿竟然也没有了!
“好吧!”我在心里嘀咕着,他怎么这么执着呢?人家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他竟然还给人家写情书,真是搞不懂!
“马玲,这是数学课代表给你的。”
“好烦啊,怎么没完没了了!你帮我扔了吧。”
真任性!我很纳闷,她怎么就不好奇呢?可是我为什么这么好奇?我要不要再看看,他写了什么?不,还是不看了!不能分心,好好学习要紧。我强忍着,不看了!又一想,反正看了也没人知道,就看一眼。于是,我在班级附近找了一个隐秘的角落,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信,怎么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
“小玲:遇见你,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事情;遇见你,我才真正理解,什么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遇见你,我才知道……”
这时,上课铃声响了!不能看了,我要回去上课了。怎么感觉有点遗憾呢?留着还是扔了?不,不能留着,一定要扔了,难道你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吗?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习。是的,学习最重要。于是,我把情书随手扔进了垃圾桶,急急忙忙地跑进了教室。
数学课,发第一次月考的试卷,我的分数是我们班里最高的。瞬间心里的喜悦,掩盖了一切其他的情绪,得意洋洋的劲儿,感觉走路都能六亲不认了。一下课,上课没听懂的同学就会跑来请教我他们不会做的题目,其中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好熟悉,难道是他?文涛?我不敢抬头看他,只是用眼睛的余光瞟了一眼,没错就是他!他叫我帮他讲题目,怎么办?我故作淡定,刚刚被压制下去的情绪又翻滚了出来,而且更浓烈了,而我的大脑却在不断地警告自己,平静平静激荡的心,专心讲题目。
之后,他只要一遇到不会的数学题目,就来请教我,这让我压抑在内心的情感快要爆发了。我该怎么办,先不说学校规定不允许谈恋爱,而我也从来没有允许自己产生会影响自己学习的情绪,可是有的时候心是不受控制的。
随着一天天的相处,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和他在一起探讨题目,感觉有种发自内心的快乐和兴奋。我以为这种感觉会持续下去,然而我发现我错了,错的很离谱。
一次晚自习的时候,班级突然停电了。在等待来电的过程中,大家一起玩了游戏,叫“击鼓传花”,而我们传的是班级里的篮球。当音乐响起的时候,大家快速的传球,音乐停止了,球在谁手里,谁就要表演节目。
记得有次,球正好留在了文涛手里。大家欢呼着,让他表演节目。他也丝毫没有推脱的意思,大步流星的走上班级的讲台,却红着脸,用颤抖地声音说:“我想给大家唱一首歌,张雨生的大海,我想把这首歌,送给我们班的马玲同学。”顿时班级里炸开了锅,全班同学的目光都投向了我的同桌,可马玲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这时,我突然明白了,自始至终他也没有注意到我,是我自作多情,烧火棍子一头热而已。心情非常的低落,听着他的歌,我的眼泪不停地在眼睛里打转,好像这首歌唱得也是自己,感到无比的孤独和绝望。
“从那遥远海边,慢慢消失的你,本来模糊的脸,竟然渐渐清晰,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有把它放在心底,茫然走在海边,看那潮来潮去,徒劳无功,想把每朵浪花记清,想要说声爱你,却被吹散在风里……”
歌声不断地在耳边响起,心却是像被挖空了一样,痛得快要窒息。突然又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醒醒吧,小华。”是该清醒了,长痛不如短痛。
自此,我选择了以一种沉默的方式结束自己的一厢情愿,不再和他说话了,一句话也不说。他来问我题目,我就走,躲得远远的。几次后,他又跑来找我,问我为什么不和他说话,为什么不理他了?而我仍然保持沉默,因为我也没有办法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有放在心里,只有自己知道。就这样过了一年多,我终于放下了!而他和我同桌马玲,也没有下文,最后不了了之了。
现在想想,感觉是有那么一点遗憾的,没能勇敢一回,至少应该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心意。
这时信息铃声响了,我才回过神来。
“哈哈,我们猜对了吧?我就说嘛,就他符合你喜欢的类型。”
“嘿嘿,都过去了。”
“我有他的联系方式,你要吗?”
“要,要的!”我突然又不淡定了,激动了起来。
微信,搜索,添加好友。
不一会儿,他同意了!
我却有点忐忑了,加了好友能说什么呢?先问好吗?怎么又纠结了?
“你好!请问你是?”
“我是你高中同学小华。”
“哦,就是那个以前经常帮我讲数学题,后来又不搭理我的那个?”
“你怎么还记着这件事儿啊?”
“因为我一直也没搞明白,你当年为什么不理我。”
“哦,你还是不知道的好!现在过的怎么样?工作可忙?”我连忙转移话题。
“嗯嗯,挺好的。我现在沈阳。你呢?”
……
一阵寒暄后,他仿佛又被风吹走了一样,杳无音信了。
很多事情,可以想通,可以看破,然而却不能忘记。
那么即使不能忘记,我也可以不再提及,不再想起。
那么就让它尘封于心底,成为自己心目中永远的美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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