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约是二十年前从哪里听来的旧事吧,闲置在角落里,积着厚厚的落尘,整理如下:
老公和我属于那种志不同不相为谋的人,他倒很乐观,说这样的日子越过才越有味,虽然我们在观念、理解等方面征战不休,但总能求大同存小异,这也很难得了;我却戏称其为貌合神离,因为我们基本上没有一件事是没有磕绊就统一口径的。
我总爱问他这样一个问题:你有牵挂一生的心上人吗?她是谁?他总是拍拍我的脸说,是你,我爱你一生一世,别瞎想了,睡吧睡吧。
每次我都自以为聪明地认为此时的老公脸上肯定挂着鬼笑,以至于这样甜心的话听起来总让人觉得有些似是而非。
今晚,我又问了上面的老问题,老公换了一种口气,莫测高深的说:有啊!不过你不认识她,是我初中的化学老师。她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人!总那么优雅、高贵。那时,她已经有三十五或四十岁了吧,之后,也再没见到过那么气质好的女人了。
按说,这样的回答也是够折衷的了,但我仍明显地感觉到他又跑题了。这也算心上人?倒让我联想到是幼年丧母的他的恋母情结,说什么也不会把一个长自己二十多岁的人当作是心上人吧。我又问了一个他比较要好的女人的名字,问道:她呢?
这个女人是老公的同学,俩人曾朦朦胧胧的有过一段恋情。只可惜人家进校之前就名花有主了。比起老公的年少不更事,她可就成熟老练多了:这边厢卿卿我我花前月下;那边厢风生水起出双入对。还常是周末的午后要揪心而落寞的老公陪着去准婆婆家。
到现在我仍能清晰地想象在那些残阳如血的黄昏,那个伤心的男孩,是怎样陪着心上人走过那条很少有人走过的略具危险的小路。
伤心人别有怀抱,十七八岁的少年被折磨得血泪斑斑。偏偏树欲静而风不止,毕业后他忍痛选择了远离,那女孩却又在他心伤刚愈再刺来利刃:时常来信问他是否还爱她,还说她爱他,永远爱他…
老公那时真可怜,爱着别人怀里的女人,在忍受撕裂般痛苦的同时还要忍受她的恣意与放纵,并时时维护她的名誉。那时的他只能以用球场上的狂奔来渲泻激情与相思。
多么可怜的男孩、多么不经意的年龄啊!
女孩毕业后就顺理成章的做了他人妇。十多年来,他们在我的影响范围外还颇有来往,这些我都知道,除了偶尔调侃一番,我从来都不设障碍,心中有点美好之事也未必就不好,我相信缘分!
老公在我的问话后毫不犹豫的说:她嘛,与寂寞有关,和爱情无涉,我的爱情永远都是你!
这话多醉人啊!
虽然我理解青春的骚动和寂寞,但他与我理解的爱情相距甚远。
不过,在他这醉人的情话里,也由不得不被蒙蔽了。
提起老公的她,不禁让我也想起了我的他。那是一段强说愁的岁月,不堪回首啊!
大概十六七岁吧,这个年龄,长相再怎么差,青春写在发畔眉稍的女孩个个都是可人儿,也有同班的男生曾为我倍受煎熬,分量绝不亚于老公当年。
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时,也曾想过,算了,嫁给他吧。
可每每一见面,心中就有一千种声音在呐喊:不是他!不是他!你守候的人不是他!乃至我们终于失之交臂。倒是偶尔联系时,他也会说些诸如:你怎么就不嫁给我呢?或说如果你嫁给我我的生活将充满阳光之类的话。
认识老公倒是一个必然中的偶然。那时候,我们住一幢楼,一把楼梯上下了一年才在一个相当偶然的时间相识。
儿子满地跑的一个晚上,老公斜睨着一双醉眼说:你知道吗?在看见你的一刹那,我就认定今生一定是你!当然,我还耍了一点小小的卑鄙手段,让你在恰当的时间成为我的妇人……
我想我可能是旧式的女子,骨子里接受不了自己的身体朝秦暮楚,有了这种事,就算他才不出众、貌不惊人,也只能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
但是,无论我是少女还是少妇,也不管我是风韵犹存还是韶华将尽,抑或是皓首老妪,我对爱情的理解与追求都是不会改变的。那是一种刻骨铭心、欲说还休的美好感觉,甚至可以和家庭、责任、性爱无关!
同床共枕这许多年,也时常听同事朋友论起老公敦厚、好脾气,我只在一旁零敲碎打:你们可别让他的貌似老实所蒙蔽,他这人啊,很道貌岸然的。老公听后也是一笑置之,最多问一句:呵呵,我有那么坏吗?
今夜,身旁的老公已然鼾声微起,推落枕下他的手臂,我安然入睡,梦中,我将按自己的方式去爱和感受爱,让这个古老的不枯萎的话题永不落幕……
梦里不知身同客,回首已是百年后。
二十年了,这篇旧文里的男女认公,不知现在何方,不知是否仍然携手,这些曾经的美好还是要让它再见一见天日。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