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雍正年间,山东省登州府黄县书生桑祈有一位挚友名叫凌松,凌松送了桑祈一只油光毛亮的大公鸡。这只鸡可不一般,不仅是一只斗鸡,还是常胜将军,非常值钱,桑祈带着鸡参加了许多斗鸡大赛,赢了不少银子。然而有天邻居李蛮的黄狗居然从篱笆边钻过来把鸡咬死了,桑祈发现后心痛不已,怒气冲冲地去找李蛮赔钱,李蛮却死不认账,一口咬定和自己无关,两人僵持不下越吵越凶,闹到了县衙里面。
这个案子案情翔实、证据确凿,桑祈原本以为自己可以顺利得到赔偿。谁成想县令周镇北是个贪官,李蛮得知后私下里拿出了一笔银子贿赂他,周震北就吩咐师爷写了一张认罪书,捏造桑祈的鸡被山里的野狐狸咬死了,却鬼迷心窍栽赃李蛮,想讹他一笔银子。桑齐见状拒不画押,师爷命令打手打了他二十板子,本意只是吓唬吓唬他,没想到书生体弱,这二十板子居然把他打死了。
衙门严刑逼供打人致死可不是小事,牵涉此事的县令和师爷二人可能面临牢狱之灾。县令周镇北立即下令封锁实情,师爷捏着桑祈的大拇指在假认罪书上按了手印,一周后对外声称桑祈突然在狱中暴病而亡。
桑祈生前和凌松每半年会一起相约出游,平日里也总是书信往来,十多年来每周都要相互寄一封信,从没间断过。即使相聚不多,这么多年来,二人也有了深厚感情。
最近一个月凌松一直没有收到桑祈的信,心里隐隐有一丝不安,随着时间越来越长,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他终于坐不住了,快马加鞭赶到黄县,到了当地打听了一番,得知好友竟然在监狱中暴病而亡!
凌松此时满腹狐疑,自己与桑祈3个月前刚一起去了江苏游学,当时他身体无恙,怎么会突然在监狱暴病而亡呢?他越想越不安,猜测好友之死定是另有隐情,而这隐情和黄县府衙及县官定是分不开关系的。
想到这里,凌松仰天长叹抒发胸中郁闷,他离开了黄县,星夜赶赴登州。
上午,凌松来到登州府衙,跪在地上,堂上是登州府尹赵途安,让他讲明请求。
凌松就将桑祈在黄县狱中暴病而亡之事讲了一遍,说道"桑祈身体不错,3月前我们曾出去游学,当时他身体未见不妥。现下却突然病死于狱中,草民觉得这件事情非常蹊跷,望大人查明真相。"
赵途安说"你且等着,本官查清楚后再通报",桑祈只得在附近住下,盼望事情有所进展,赵途安当天便派人到黄县找周镇北询问此事。
周镇北如实相告,请求赵途安保住自己,并把背后的箱子打开,里面竟装满了银子,来人看后满意点头,随即离开。
回去后心腹将周镇北的意思禀告给了赵途安,赵途安微微思忖后决定收下银子。
几日后赵途安召见凌松,告诉他桑祈在狱中感染了破伤风,无药可医,短短几天时间就发病死了。
破伤风在当时是不治之症,监狱里关押的犯人也确实每年都有死于破伤风的情况,他只得请求赵途安让他见桑祈最后一面,送别昔日故友。赵途安听后将他怒斥一顿,给出了"无关人员不得申请观看刑案当事人尸体"的理由将他赶出了县衙。
凌松别无他法,只得日夜兼程赶往山东省的巡抚衙门,求见巡抚后,居然得到了与之前相同的一套说辞。
他在街上游走,满身泥污又哭又笑,跪地仰天怒吼"江河日下,昏官当道,草菅人命啊!"
巧合的是,此时提刑官白粟的轿子正好从他身旁经过,白粟目睹了此情此景大受震动,立即下轿走到他身前,说道"我是提刑官白粟,此生立志还原案情真相、匡扶正义,看你这样子是有何冤屈,尽管与我道来。"
凌松听到此话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双眼死死盯住白粟的脸看,只见白粟的眼神清澈干净、神情庄重严肃、身形高大挺拔,与之前看到的几个官员截然不同,让人心底不由得生出一股敬佩与信任来。
两人连忙避到街角,凌松将此前桑祈和自己的经历尽皆讲出,白粟听完额角青筋直跳、脸色发黑,手指在扳指上搓破了皮还浑然不觉,他说道"我定会帮助你和桑祈伸冤。"
白粟将凌松这个人证带回了自己的提邢衙门,派专人保护,又以最快的速度在黄县的乱葬岗找到了桑祈的尸首运了回来,亲自为他做了尸检。
桑祈的尸体四肢和身躯形态如常、肌肉松弛、面部平静,并未出现死于破伤风的人常见的面部狰狞、肌肉紧张、角弓反张的死状,尸体上臀部、腰腹部、胸背部有大片深深的暗黑色,这直接说明了死者是遭到外力重击内脏破裂引起大面积内出血致死。
白粟在尸检报告结论处写下"死者生前由于遭受外力重击,导致内脏破裂出血而死。"
桑祈案结案后,白粟决定彻底整治登州吏治,根据凌松此前的描述,他暗中来到黄县和登州府两地微服私访、搜集证据。他将相关材料写成了一本厚厚的弹劾奏书,将黄县师爷、周镇北、赵途安三人的罪状尽书其中。
随后白粟亲自带着奏书赶到京都面呈雍正皇帝,皇上大怒,下令将此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的三个昏官免职处死,并从上到下彻查官员贪腐案件。此举震惊朝野,揪出了一大批奸臣昏官,肃清了官场吏治,成为了当时的一大美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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