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混混
我们把事情都推到那两个跑掉的小流氓身上,解释清楚是误会之后，被警察们训了几句，很快就出来了。
韩少川一张脸长得很端正，大眼睛黑亮亮的，笑起来牙齿很白：“明天我约了人，后天有空吗？我请朋友们吃饭，压压惊，就是认识认识。”
我看了看赵萌，跟韩少川说：“那就不跟你客气了。下午吧，三四点钟我们过去。”
“铁百附近。知道铁百吗？”
“知道。我去过铁西几次。那儿见？”
“我在那等你们，随时恭候。到了联系我。”
“客气。三点半到四点，我们到。”
“一定来啊！”
之后我们又客气了几句，挥手道别。
“若寒，闹了半天这人你认识啊！”赵萌说。
“不算认识。就是以前见过一面，也没啥印象。”我说。
“认识你的人够多的！怎么到哪都能碰见熟人啊！”赵萌说：“这铁西的都能跑到和平来碰上。”
我苦笑：“我也没想啊。我也不是故意认识那么多人……”
“还跟人打了一架，这算不打不相识呢？还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都有吧。”我一手搭着赵萌肩膀往回走。一边回头问小辉：“小辉，你知道韩少川这个人么？”
“听说过，现在在铁西好像挺有名。我大部分时间在和平，没跟他碰过。”小辉说。
“我是什么都不知道了。”我呼了一口气。
“寒哥，其实现在很多人你可能还都认识。”小辉说。
我吓了一跳：“啊！？两年了，早换了吧？”
“没呢！”小辉看了我一眼：“哪能那么快都换，而且那时候我们都还小，换了上来的刚好是我们那些人。再说算到现在也没到两年。”
我无语，我怎么把这茬忘了，头疼，感觉已经很久了似的。
“他是干什么的呀？”赵萌问我。
“我也不知道。”我苦笑。
“那你们说的都是什么呀。”
“当时在外边玩认识的混混。”我不情愿地嘀咕了一句。
“那咱明天还去不去啊？”赵萌问。
“当然去了！”我和小辉异口同声地说。
“跟人家又不熟，不能打了一架就让人请吃饭吧？”赵萌说。
我叹了一口气，这孩子怎么这么不上路！我只好耐心地给他解释：“吃饭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彼此熟悉一下，是不是朋友还得吃完这顿饭再说。都答应人家了你再反悔不去很不好。”
“我是说我们刚才就不应该答应。”赵萌说。
我和小辉都无奈了，我搂过赵萌的肩膀：“赵萌，人家请我们吃饭是相当于跟我们说：交个朋友。给了个友好的信号。我们不去是不赏脸，不给人家这个面子。相当于说：我不想和你交朋友。你觉得这样冷冰冰的拒绝人家好吗？还显得我们很为今天的事耿耿于怀，那么小气不够大方。”
赵萌点了点头：“那人家请我们吃饭我们岂不是又欠人家一个人情？”
我再次无语：“赵萌啊！我都跟你说过了，这顿饭不走人情的事。你不用计较那么多。”
“吃完饭直接我们买单不就得了。”赵萌说。
“千万别！人家说了请你吃饭，人家的地头你买单，你不是打人家脸呢么？”
“怎么这么多事啊！”赵萌无语。
“不是事多，这是规矩。我们都这样。”小辉说：“你就跟着寒哥走吧，没事。”
“我们用带什么过去么？”赵萌问。
“还是不带了。其实带也行，但是我和他以前见过面，要是带礼物过去的话就显得生疏了，有来有往谁也不欠谁的样子，不是很好。”我说：“要是以前没见过，带几瓶酒倒是也没什么。”
“我和他不是没见过吗？”赵萌试探着问。
小辉很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那是寒哥的朋友，人家请的是寒哥，冲着寒哥的面子。”
我拍了拍赵萌的肩膀：“后天我好好给你们介绍一下。”
“其实我认不认识都行。”赵萌说。
我看了赵萌一眼：“你不是开店么，万一将来有什么事呢，朋友多还有个照应。”
“可是我不太会跟这种人打交道，万一把人得罪了……”
“用不着。平时不用联系，有事你找他，事后请人吃饭就行。”我说。
“那样好吗？平时没交往，有事找到人家了？不太好意思吧？”赵萌问。
“这你就不懂了。平时大家各有各的事，你们也未必很谈得来。他们这些人，讲的就是面子。出了事你找到他，证明你觉得他够厉害，压得住阵，他不会不高兴的。可能处理起来会稍微有点麻烦，在他也不算啥。这样大家都有面子。”我拍了拍赵萌。
“真有学问。”赵萌都快懵了：“寒哥，要没有你，我怕我今天非得罪人不可。”
这家伙怎么也开始管我叫寒哥……乱了。我暗自叹了一口气，恐怕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称呼的改变。
“没大事，小辉还在呢。这些你以后慢慢就懂了，说不定你将来比我懂得还多呢，不用太在意。”我微笑。
赵萌自己摇了摇头：“我看玄。”
“我也不是一下子什么都懂的呀！”我呵呵笑：“什么不得学呀！我当时也很狼狈，什么都不懂。”
我停顿了一下，又说：“赵萌，你人机灵。一直做生意的话，你将来会接触到各种人，到时候，有些事恐怕就得你教给我了。我这死读书的是越来越闭塞了。”
“怎么会！你那么有学问。”赵萌拍了拍我。
“学问是死的，人可是活的。”我笑了笑。
“那你以后又要跟他们打交道了？”赵萌皱了皱眉问。
“也不一定。看看吧。”我又叹了一口气，真不愿意那么多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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