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乡祭祖。
说是满百岁了,就不需要再点香与上供,所以仪式就简单了些。
爷奶的坟位是比较高的,父亲本带了砍刀打算清理上面的杂草,虽然心里是承认很难爬上去了。坟尖已树了3个泛着光亮的彩色花圈。
旁边的人告诉父亲说,阿大来过了。大叔请歪头砍了杂草,爬不上去了。阿大是大叔的卵生大儿子。歪头是我们儿时常捉弄的憨子。
我爬了上去,把带来的同款异色的花圈插在了坟尖并排的位置。泥土很松软。爷爷在里面躺了30年,奶奶22年。3周前家族在小横山做了场法事,超度爷爷100岁。在寺庙的佛堂里,我默默地看着他们,他们在照片里,忧愁地看着我。
上坟的仪式完毕。父亲拜了又拜。像当年每每回来,恋恋不舍地又必须要走。我相信奶奶如当年一般送到村口的树下,用手拭着泪水送别。
然后开始山间的踏青,母亲的寻觅里,都是可以做饼子的青叶。父亲在山间和田野健步如飞,他的寻觅里,有50多年前他的那块栽满红薯可以让父母和弟妹果腹不受饥饿的自留地,还有那个推着手拉车奔跑的少年的自己。
据说人在寿终满百岁后,就可以毫无牵挂地去投胎。但是,这留在世间的记挂,终是要久了,再久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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