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云间
元旦后,原本橙金的银杏叶已经完全落干净,粗黑的枝桠直直的指向蓝色剔透得如同琥珀纯度的天空。冬日能够见到如此纯粹的天空,确是意料之外的欣喜。
在图书馆晃荡一日,出来已近黄昏,走出来时,看到图书管理员拿着一串叮咚作响的钥匙去锁隔壁儿童阅览室的门,她管着两个阅览室。于是便知道,时间应该近下午五时。图书馆自国庆节后就从原来的五点半闭馆提前到五点。
没有走平常回家的路,绕了一个圈子。图书馆附近有个广场,被打理成圆形,常有人把这圆形当作八百米跑道,也有不少人饭后结伴在这里兜圈子消食。
背着书包,不沉,想到医生说,最好坚持一项能出汗的运动。于是,沿着这圈子,开始跑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想这样做。也许内心积累的东西太过沉重,所以希望汗水能够将情绪疏通出来。
太久没有运动,以至于跑起来有点费劲,脚步太沉,感觉重心不稳,身体被灵魂拉着跌跌撞撞,但是不肯放弃。有时候不喜这副孱弱的身体,灵魂想去征服高山深水,身体却跟不上。
远处房屋的憧影挨得太密,只能从薄薄的楼隙感受到黄昏的天空色彩微妙的变幻,由玫瑰金到绯红,再到灰粉,仿佛附了一层霭,纠缠不清。
广场外种植着一圈圈的花,这花不知甚名,长长的花瓣微卷,殷红若滴血,不,或许比血的颜色还要深沉,中心的花蕊却是灿灿的金黄,从未见过这两种颜色如此极端组合的花,却不觉得惊诧,反而有种宿命般的和谐,仿佛它们天生就该长在一起,簇拥成一朵花的形状。
附近单位上班的人们开始三三两两走过来,夹着电话或拿着厚厚的文件夹,他们高声谈论着“今天” “明天”,疲惫的阴翳藏匿在眼角,脚步不停,往家的方向赶,一如迎着朝阳出发。一天的开始与结束,如千百年前的祖先一样,以日出日落为界,劳作休憩,日日年年,生生不息。
在前面,有一对老年夫妻并肩散步,两人都戴着针织帽子,一灰一红,脚步默契,不语,只默默走着。许是晚饭后的习惯,亦或是多年来两人心照不宣的陪伴。
同样的黄昏,有人刚结束一天的工作,有人用过晚饭开始享受薄暮之时的闲悦,有人,启动奔跑的脚步,想着,即使只是较之昨日,有一点点的改变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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