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右派,毛时代的阶级敌人,排行老五,成员多为“臭老九”。57年开展“反右斗争”时,我还是黄口小儿,没有丝毫印象,当然,也搞不懂其中的是是非非。
最早知道世上还有右派这档子事,大概是73年吧。那时我在一矿运输区矿车班工作。班里有个老师傅叫杨福广,山东人,回民。有次工间休息时闲聊,不知怎么就聊到了右派。杨师傅讲了个故事,说他来矿之前曾在东北一个宗教组织学做阿訇。其中给他们授课的一位老师就是右派。这位老师是怎么当上右派的呢?杨师傅讲,那是在一次整风座谈会上,主持人要求大家给党提意见,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见大家不发言,主持人又启发说:任何组织、政党都有缺点,都有错误,共产党不是神,也不例外。希望大家畅所欲言,指出党的缺点和不足,帮助党改正错误。在主持人的反复动员下,这位老师发言了。说:是啊,乌鸦不能光说猪黑。共产党肯定也有错误,云云。
在随后的日子里,便是风云突变,祸从天降,这位老师被打成右派,受尽凌辱。后来竞至神经错乱,投河自尽了。
(待续)
(二)
在七十年代,矿上经常召开各种批判会和批斗会。要开会,就要组织人写批判稿。我也有幸参予过此类事。记得有次在查阅被批判者的档案时,偶然看到过一个右派的右派言论记载,一是对大学时的班里的团支书不敬;二是在同学面前说家乡的人吃不饱,还有些其它内容,我也记不得了。只记得当时看后并不觉的是多么严重的事。可当时他的领导认为严重,所以就把这人打成了右派。此人是北京矿院毕业。在以后的岁月中,他官至宁夏煤矿设计院院长。晚年,据说他在家里的卫生间大解时仙逝了。不知他那辈子修来的福气,走的竞是如此安然。他叫王荷兰。
(待续)
(三)
在矿上工作时,我认识的第一个右派叫刘育滨,女,矿建工程师,北京人。认识她的时候,右派已成为历史。大概是八十年代初吧,她被提名为石嘴山人大代表候选人。大照片镶嵌在宣传橱窗里。她长得很漂亮,大眼睛,圆脸盘,很象当时的电影明星白杨。她是怎么当上右派的,我不清楚。听人说好象是为家庭的事说了什么,结果在大学时就被打成右派了。
因为她长的漂亮,听说当时还有领导对她起了歪心,但被她严辞拒绝了,因此还受了不少委屈。听到她的故事,倒是从心里敬佩。一个弱女子,在那样的政治环境下,能做到不惧高压,洁身自好,实是难得。此人后来官至矿务局设计处副处长,至退休。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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