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菜园子在老家南院墙外,一出院门,就是菜畦。菜园子的主人是父亲。菜园子和父亲一样,一年四季呈现出盎然的精神,播种、出苗、生长、开花、结果,如此轮轮回回。我想,只要有精神,菜园子就一直繁茂着,变换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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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园子约40平方,被父亲用砖头铺成够一脚进出的小路分隔成一畦一畦小块的地,每一块上长着品种不一的蔬菜。夏季瓜果蔬菜累累,黄瓜、玉米、长豆角、青菜、生菜、茄子,茄子有紫色的和青色的两种,我特别喜欢青色的,以为更有茄子的本味,紫色的仿佛变异过来的,我不怎么热爱。
每次回老家,我都要推开院门,看看菜地,它们生长地很快,一周跟一周不一样,彼周小苗,此周就能长出一大炸,彼周开着花,此周已经结出果实,使人感觉出光阴的迅速,人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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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内搭了个架子,长着葫芦,开着黄花,结出喜人的果。坐在堂屋,躺在躺椅上,看着像吊坠的葫芦,顺便凝望南墙外高高的树,风很好,柔柔和和地吹,一直吹拂到我脸颊。润五月,不久阴历六月,半年已过,一过半,很快立秋,就该谈论下一茬长什么蔬菜了,正常还要带点地膜,这样,苗会出的快当一些。印象中,下一茬可以把大蒜头、芫荽、菠菜等给种下去,秋季的蔬菜比夏季少。冬季就更少了,但那时菜类的尤其多,比如菊花心、大白菜、黑菜、四月蔓等都是冬季菜系,这些菜一直可以吃到开春,莴苣亦是。
就那么点地,居然可以长出这么些有模有样的好菜来,父亲常说无公害,未治虫未打药完全自然生长,把成熟的果实都摘下来,分装在一个一个袋子里,让我们带着。
我们家院墙是后砌的,我在老家读书期间,南院墙外有条小沟,小沟的北边长着白色的蔷薇花。一到夏天的晚上,沟边有一亮一闪的萤火虫,我就去逮它们,把它们装在一个空瓶子里,几只萤火虫集中在一起一闪一亮,夜晚就变得亮堂堂的。后来不记得哪年小沟被填平了,亦不记得院墙是哪年砌的,对于某些往事的记忆,我总不如姐姐,她就长我两岁,但是对于家乡里的人与事的清晰度,比我高很多很多。大概我是书呆子,父亲曾经这么说过我。现在想来,某些事,我可能属于,但还有诸多某些事,我一点书呆子气也没有。我既食人间烟火,亦理人情世故。
偏了偏了,打住,回到菜园子。我们家以前的菜园子长在自家的自留地或者家前屋后零散的十边地里,村子里每户人家的菜地都长在一排,由东至西非常有秩序,那时,我常陪母亲去菜地撮撮小忙,点点豆子花生,或用水瓢舀水浇浇菜。后来土地整合,亦记不得自留地哪年被废除了,我就再也没见过庄邻长在一排的菜地了。再后来,就是最近两三年来的记忆了,院墙外一块长方形的小菜地,可以给父亲的余生带来无数安详与欢乐。
2020年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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