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生（一）

原创/文:狂躁的猫小姐

图片来自网络

七月未八月初又到放灯节，京都的大街小巷热闹的不成样子，放眼望去人头攒动，各种叫卖声络绎不绝，小摊小贩卖力吆喝。

放灯节寓向上天祈福之意，更是为寻得一份好姻缘好前途，这灯分为很多种，其中最受欢迎也是最贵的一种叫莲灯。

这莲灯分为五瓣莲和八瓣莲，有的莲灯瓣上会缠着金丝、银线，放在城内河里悠悠扬扬闪着光飘向远处直到城外，最普通的是一角灯，灯体向树叶子一般，连灯罩都没有，直接点上蜡烛飘走。

和莲灯相比，这一角灯是买的最好的，因为价格便宜，买一角灯的大多数都是平民百姓家的儿女，而莲灯则是给那些富户人家准备的。

天色渐晚，西下的那抹火烧云不停的翻滚着，像血色一般映红人的脸，街上越发的热闹，男女老少、大人小孩人挤人，这其中不泛贵家公子和深闺小姐。

比如，这周家小姐周月曦，就在人群之中，想这周月曦的父亲那是当朝大臣，身兼重职官居二品。

……

走在后面的小萃放着眼睛瞧看不停，一脸焦急，小姐这是去那了，刚刚还在看纸墨字画，眨眼睛功夫人就不见了，这要是找不到，要是老爷知道不得被打死啊。

小萃找了一圈，最后是在河边找到她家小姐的，顺着石阶走下去的小萃就哎呀一声“小姐，你在这干什么啊，咱不是说好了吗，看看就回去……”

蹲在地上的周月曦，望着飘远的河灯眼里有着忧伤之色，也不知道这煜言哥哥能不能看见……一声幽叹，她终是起身朝小萃伸出手去。

小萃上前扶稳她小心翼翼的朝上走去，俩人本就是偷偷出来的，这一逛就是几个时辰，在不回去迟早会被发现的，受罚是小事，就怕到时候小姐在次被老爷禁足。

小萃的担心是有出处的，一年前小姐就被老爷禁过足，这才解足几个月啊，小姐好像似乎忘记了，也不怪小姐，这老爷有的时候也是太过严厉了。

走过半条街，来到树下的马车旁，小萃就将帘子掀起，扶着周月曦上去，突然，也不知道是谁大喊一声“莲灯烧着了……”

她停下脚，朝城内河的方向看去，那几株莲灯烧的正旺火以连成一片，连周围开放正盛的几株荷花都遭了殃，覆上一层轻灰低着头，一副要死的样子。

小小的火苗映在她的眼里一窜在窜，她提着裙摆下去，直接朝城内河的方向跑去，小萃喊了一声就急急忙忙跟上去。

挤过人群，她顺着石阶走下去，城内河的两边以聚满了看热闹的人，船从另一端慢悠悠的划过来，那河灯烧的很旺……

站在最后一个石头阶上，一漾一漾的河水浸湿她脚上的银缕绣花鞋，两行清泪滑过脸颊，顺着下巴的弧度打转快速滴落，赶上来的小萃下来扶稳她，生怕她脚底一滑掉下去。

岸上的光将船的影子映在水面上，船夫手拿带着钩子的长棍，将燃着的河灯一一钩起，浸了水的河灯被瞬间熄灭，只剩一副枯骨架。

“水面烧河灯，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船夫钩起最后一个河灯，嘴里念念有词，这老话讲河面之上是灯，灯里是烛，这灯一旦在水面上自燃，预示着不吉之意。

船夫收杆，船摇摇晃晃的离去，河两边的人渐渐散尽，放眼望去皆是一片热闹之色，仿佛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只有周月曦站在岸上，迟迟不肯离去。

那几只河灯中有一只是她刚刚放下去的，河灯自燃……预示不祥，难道说煜言哥哥出事了，想至此她的心绪有些不稳。

想这郑煜言是皇帝亲点，带兵打仗这一走就是两年有余，最初的时候还会有传些消息回来，偶有信托人带给她，自从被周知渊禁足以后，她就在没收到过任何消息，好不容易解足确依然没有郑煜言的半点消息。

她让小翠悄悄多方打探过，那怕使些银钱都行，这钱也用了人也找了，不是不知道就是闭而不答快速离去。

……

两年前，郑煜言临行前，她不顾劝说深夜相会，银月之下树影旁一对相依的人影映在湖面之上，一个说会活着回来一个说等到暮迟。

她深深吸气，把亲手绣制的荷包挂在他的腰处，荷包微微晃动，她看着看着就红了眼眶，他轻轻抚去她脸颊上泪珠，把人拥入怀中“放心吧，我没那么容易死的……”

一句安慰之话暂定她的心弦，她知道也明白，带兵打仗战场厮杀那有不死人的，凡是能活着回来的又有几个不是身残的。

但是，他说他能活着回来，所以她信，只因这话是他说的，是她的煜言哥哥说的，所以她深信不疑。

和煜言哥哥见最后一面她心满意足，几月后确被周知渊知晓，周知渊那叫一个气，差点动用家法，如不是有人拦着，那天晚上她一定被周知渊打个半死。

一个姑娘家家竟然夜下私会他人，这要是传出去，别说当爹的这张老脸还在不在，也有损姑娘家的清誉，以后还要不要嫁人了。

周月曦也倔，奶妈偷偷给她使眼神，让她说几句软话认个错，这事啊也就这么过去了，根本就不会被禁足，她就是不说，樱唇紧闭跪在那里等着受罚，眼看着竹条就要落下，这管家、奶妈扑通一声全部跪下为她求情。

“夫人走的早，就留下小姐这么一个女儿，如果这小姐在有什么事……只怕夫人会泉下不安。”

“要是夫人一怒之下，在找上来……”

跪在地上的人没在继续说下去，这本就是深夜，下人手里的烛台一晃一晃的，幽蓝的烛火乎大乎小……

周知渊到没怕，反到是在他身边的二夫人害怕的不行，紧扯丝绢四外瞧看人就靠过去“差不多就行了，咱们……咱们走吧。”她是真的怕。

周知渊这才做罢，一在警告抚袖离去，随着他的离去，其他下人也陆续离开。

……

周月曦知道，啊爹一开始就不同意这门婚事，自古文官就看不起武官，感觉武官粗俗不知礼数，那怕在朝堂上当着皇帝的面，吃亏的从来都是武官。

只是，这门婚事是周老爷子在世时所定，这周老爷子一走，这周知渊就想悔婚，想做背信弃义之事，想把周月曦许配给当朝中某一品大臣的儿子。

那个人，臭名在外不说还不学无术吃喝玩乐，据说前段时间还在外面养了一个青楼女子，整天沉浸在酒色之中，这样的人，她宁死都不会嫁。

其实大家都明白，周知渊之所以会这样，多数都是二夫人在后面蹿腾得，那二夫人看着面慈嘴善，心肠确毒的很，她早就看周月曦不顺眼了，恨不得一时把她轰出周家。

一路快马加鞭，好不容易回到周家府邸，马车在后门停稳，小翠扶着周月曦下车，又上前轻扣门板三声，门就由里从外开了一道缝隙，周月曦和小翠一前一后的走进去，门就被合严。

一路轻手轻脚小心翼翼终是回到南院，提着的一颗心才算放下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