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天空很暗,大地很浊,灰色充斥着全世界。
那时候我家住在梨家坪,战争的硝烟没有弥漫到这山上来,山脚的小镇也从没见到过一个外来入侵者;虽然这里远离二战的喧嚣,深处国家内陆,但也因为社会大势所趋梨家坪以及深处大山中的村子依然死伤了很多人,垮了多少家房屋,那时候人人瘦骨嶙峋,地里田里山里的,能动的,不能动的,只要能吃的,没毒的,都被生活在村里的人寻寻觅觅的不知找了多少遍,吃、活着是这里所有人最大的使命。
直到几年后,战争结束了,新中国成立了,举国同庆,喜悦的气氛侵润着这片山里,润的人们心里都暖洋洋的。新中国成立一两年后一直到十年之后,那段时间中国处于向社会主义社会过渡的时期,那时候我十三岁,还是一个农村小姑娘。我们家就住在梨家坪唯一的一条黄泥公路下面的竹林旁,村里的土墙屋依着公路而建,稀稀疏疏的点缀着这条大路。夏天的时候知鸟在扒在树上一直叫个不停,中午太阳很大,村里很安静,除了知鸟声就只有包谷鸟时不时的叫上两声;一些老黄竹上还会有一些竹虫,很大只黄色的,我有时候经常会去抓来玩,蹲在小路旁一直玩儿,直到竹虫腿是腿、头是头的时候,就把它丢在路旁任蚂蚁拖拽回巢;我们家门口有一老榆树,榆树脚下已经被绿色的金龟子蚕食了一个大大的伤口,许多金龟子扒在老榆树的伤口上,那被腐蚀的榆树渣掉在了树脚铺了一地,我也会经常去抓来,在金龟子的腿上帮上偷偷从妈妈缝补衣服的篮子里拿出的线,然后用力的抛向空中让它飞,在空中乱串,和几个小孩儿一起玩,就比谁飞得高,大家脸上都洋溢着兴奋,好像在空中飞的好像是自己一样,只是没人会想到腿上绑着的绳子,我们在院子里跑跑跳跳,不过这种感觉很少有,记得上次和伙伴一起玩的时候已经是一年前的时候了;每次家里屋顶上烟囱和黑瓦缝隙中都冒着白气的时候,我就会回家去,坐在屋外小板凳上,看着对面的山头缓缓的高过了夕阳,看着大人们背着竹篓里面盛满了青草和黄土的气息,放下扛在肩上的锄头立在门后的一角,拍拍手蹲在柱子下的木脚盆里洗手,大人们吹着夕阳下山之后的清凉的山风,和看不见一望无际的田地时,他们的心里才有一点静怡。
我们家里人很多,爷爷奶奶都已经七十岁左右的年纪,身体还算硬朗,每天会跟着我父亲他们出工干活,每次回家爷爷都会第一个蹲在木脚盆边沾水洗手,然后坐在柱子旁休息,奶奶会洗了手就开始点煤油灯,母亲生火做饭。爷爷奶奶共有三个儿子一个小女儿,四个孩子都已成家,大叔和我父亲现在还是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二叔搬了出去,幺姨嫁给了一个隔壁村的医生,有时候农忙的时候还会回来帮忙。
说起我二叔,我的爷爷都会咧着嘴笑,露出几颗黄牙庄,皱开了脸上的皱纹,开出了花;我二叔给我的印象是,每天都穿着一身旧军装,皮鞋都会擦的很亮,背后背着一杆长枪从不离身,嘴里镶着金牙,说话声音很大;不过我父亲说二叔不务正业,是村里的恶霸,去当过几天兵不过没多久就回来了,带着一杆土枪在村里横行霸道,给村长解决过几次村民斗殴等事件,和村长们混好了关系,现在日子过得到很滋润。村长给二叔在村里谋了一个差事,专门维护村子里的和平,谁家吵架了、打架了村长都会带上二叔跟在身后,走到那家去那家主人赶忙烟酒伺候着。
二叔家生有一子,我和他虽然在一个村是亲戚,但是一般都不会碰面的,我没有见过他下过地,甚至没有见过他在外面玩儿,就算是偶尔碰了面,也只有我悄悄的偷看他一下,二婶子把他护得很紧,他出去二婶子就会跟在一旁牵着他的手,像我家母鸡似的;和他见面时间最长的还是在过年的时候,家里摆了两张桌子,一张大桌一张小桌,爷爷和奶奶、二叔二婶子和他们的孩子、大叔和我父亲们坐在那一大桌,幺姨一般在大年初二才会回来团年,我和我母亲、大婶子和他的两个孩子,一男一女,都比我大几岁,都胖胖的,短发时常沾着泥土,笑起来两姊妹脸上都有酒窝可爱极了,我们一袭女人家坐在这张小桌上;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我才能悄悄的偷看一下二叔的孩子,五官端正,衣服干干净净的,皮肤白白嫩嫩的很好看。
不过每次看到二婶子的时候,我都会谈虎色变,觉得她散发着死亡冰冷的气息,仿佛是我的阎罗王。我也许这一辈子永远都忘不了三年前的一个下午,那一年天旱,几个月都没有下雨,田里的庄稼死了一大半,收上来的粮食成分也很差,那一年我看着我弟弟小木(待议)活活的饿死在柴堆里,那时候他才七岁,那段时间他瘦的脸上没有一点肉,哪天母亲抱着骨瘦如柴的弟弟哭了很久,由于母亲长时间都只能靠喝水和有时喝一点粥,体力不支,母亲哭得很费劲,眼泪都难以掉下来,母亲就这么抱着我弟弟,一直到月亮爬上老榆树的肩膀时,才将弟弟平放在木板上,停放在正屋里,爷爷沉默着没有说话和奶奶叹了口气说“走了也好,早走早享福”。弟弟的死没有举办葬礼,甚至家里的人都没有到齐,二叔一家人没有来,爷爷因为得知二叔不会来随后发了脾气,对着我骂了父亲一句‘没有的狗东西’,就安排一张草席裹了弟弟的尸体,在屋后竹林挖了一个洞放了下去填上土就草草的埋了;在小沙堆前奶奶抱着母亲沉默的很久,父亲站在爷爷身后低头不语,我站在母亲身后麻木的注视着这一切,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哭,可能我的心早就被这个社会的大水潭撑的饱满了。可是我能感觉到我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跟在我后面的小弟时我很伤心,感觉丢了阳光一样。一样比金龟子重十倍的东西。弟弟死后的几天,我们家可以吃的东西越来越少,爸爸和大叔经常去地里掏掏捡捡,或者去河里田里抓那些一切能吃的东西,那几天爷爷没有出去上工,反而经常去二叔家里,回来的时候红光满面一身酒气,还会带些东西给奶奶,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我知道很香是能吃的;有一天中午,太阳还是很烈,从前天早上到现在我就只吃了半碗稀饭,已经饿的浑身没一点力气,拖着疲惫的身子向前面走去,我不知道我会走向那里,也许前面等着的将是没有痛苦的地方,慢慢的不知道走了多久穿过竹林、越过马路、翻过小坡又从坡上滚下来,浑浑噩噩的我走到了一间新修没多久的土屋后面,后面搭了一个狗棚,狗棚后面越过小路就是一块块水田,不过现在很干,田里没有一点水,裂开了许多缝。我走到狗棚的旁边,看到里面有一坨白白的大米饭,我咽了咽口水,我能感觉到我很渴很渴,那冰凉的米饭就像清泉那样冰凉清爽,我块块的走上去,抓起一把就往嘴里塞,才没吃几把,就惊动了里面午睡的老狗,老狗没有左耳,脸上一道伤疤格外引人注目,令人发指,老狗从草窝里迅速弹起冲向我这边,迅速扑上来斯咬,我赶忙的将米饭藏在身下,双腿一用力就向外弹了出去,老狗拴着狗链咬到了衣服,没有咬到肉,老狗放开了衣服看着我狂抓着米饭往嘴里塞,盯着我咬牙切齿的狂叫,叫声引来了屋里的妇人,只见她拿了一把菜刀从屋里冲了出来,看见是我还在大把大把的抓着狗槽里的饭往嘴里塞,她一把抓住我的左手用力的把菜刀放在手颈的位子,嘴里叫嚷着“你个小畜生,偷吃我家的东西,我砍死你个畜生,这是你吃的吗,喂狗还帮我照了家,给你吃干嘛”,越说越激动就把刀狠狠地把本来压在手臂上的菜刀向外拖了出去,瞬间在手上画上了一道鲜红,我开始大声哭了起来想挣扎的将手收回来,但妇人死死的抓住我的手掌不放,我看着我的血不停地向外流,很害怕,顿时清醒了好一些,看清楚了来人正是二婶子她抓着左手抓着我的右手,右手拿着菜刀,我立马不仅大哭还大声叫“二婶子,二婶子,别杀我,放了我吧,求求你了”,二婶子不放反而叫道“哎呀,你个小杂种偷我家的东西还骂我,我今天就替你那该死的爹妈弄死你,看你还敢不敢偷”,我双腿不停地在地上乱蹬乱弹,嘴里还不停地嚷嚷“二婶子,二婶子”时不时的惨叫几声,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让二婶子放了我,就一直叫二婶子。但是二婶子抓着我的手纹丝不动,血慢慢的流,我越来越虚弱,我慢慢的就没有力气动了,在我快要坚持不住闭上眼睛的时候我感觉到有人在我脑袋上狠狠地打了两下,力气很大,把我的头狠狠地撞到了狗槽上,但是我没有感觉到痛。
最终我还是没有死,尽管我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但还是没有死去;从那次之后我就很害怕菜刀和二婶子,每次都见到二婶子我就会想起那次下午狗棚时她的表情,让我不寒而颤。现在几十年后了,我比我二婶子还要老了,但是左手婉上的疤永远都没有消。我还会常常对我的孩子讲起几岁年前的下午,一个狗棚旁发生的故事,有时候还会掉下泪来。
那时候二叔过得很风光,但是我父亲和大叔,幺姨都没有沾到什么光,反而还受尽了屈辱,我记得没到逢年过节的,家里都会摆两桌,一个大桌一个小桌,大桌上有小桌上没有的肉,肉会被二婶子和爷爷端到二叔家三人面前,二叔经常夹着肉在我父亲和大叔面前晃“想吃吗,这是黄狗家刚杀的猪,大腿上的肉香得很”,然后将肉夹到自己碗里或者二叔的孩子碗里。
记得有一次二叔一个人来我家吃了晚饭,醉醺醺的从竹林里的小路向村口走去,我看见父亲在二叔走后一会儿去了一趟厨房然后也出了门去,奶奶拿着蜡烛从里屋走了出来,见到父亲匆匆的赶了出去,也跟了去。二叔走在竹林里摇摇晃晃的走,父亲快步在后面跟着,手揣在怀里一直没拿出来,只见父亲快走近二叔的时候右手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菜刀举在空中,在跟在父亲后面手捧着蜡烛的奶奶,大喊了一声“别砍”,二叔被这一声惊了一下赶忙转身看见了举着刀的父亲,那时候父亲在走一步就可以砍到二叔了。二叔急忙向后退了几步“三弟,你干嘛,你想清楚啊,你这是要被枪毙打死的”,“你该死,你个畜生,差点害死我女儿,我就那么一个了你还差点弄死她,你还有良心吗,要不是父亲刚好在你家吃饭,小红死都死了,你做的什么缺德的事你迟早会不得好死,我今天就替阎王收了你”,二叔见我父亲再往前走了几步,真要像自己砍过来,赶忙抽出背后的土枪来,父亲一个对直的像二叔的头上劈去,二叔双手举着枪挡住了,随后马上占了起来,从怀里掏火柴,父亲见他要点土枪又狠狠地向二叔劈砍去,一到劈在了二叔背上,一条十几公分长的缝从二叔背上裂开,从里面渗出来了一股股鲜血,二叔大叫“啊”的一声,父亲已经失去理智了,不停地向二叔那边砍去。奶奶捧着蜡烛跑到了父亲身后,急忙拉住了父亲的手,将他的右手抱在怀里,蜡烛掉到了地上被风熄灭了,二叔见此急忙察燃了火柴点让了火枪尾部的引火线,用枪口对着父亲的脸,“三弟,这是你先动手的,怪不得我”,砰的一声,奶奶抱着的手不在挣扎了,从土枪的奔出的铁丸一下子就在父亲脸上炸了一个大洞,父亲缓缓倒在小路上,不远处就是弟弟的小坟堆。父亲的脖子上挂着两片残留的脸颊和骨头,其它的大部分变成了碎肉炸了一地都是。奶奶才反应过来连忙跪下去抱着“天呢,三儿,铁子啊,我的儿啊”,二叔也是楞在哪里了,有点哆嗦的坐在了地上。这件时候,奶奶一个人回家就直接睡了,用疲惫的声音告诉母亲说“铁子去金贵家喝酒了,他两兄弟叙一叙,聊罗一下感情也好,不用去找了”,母亲说个老实人,也很想和二叔家搞好关系也就真的没去找了,关了房门就熄了蜡烛睡了。我在房间里抱着腿大哭,眼泪不停地往外涌,心里很痛像被一股浑浊的空气狠狠地挤压过,我手指狠狠地抓着被子下的稻草,狠狠地捏拽。我去屋后茅房上厕所,从奶奶那一声大喊的时候我就一直看着这边,直到父亲死去,直到二叔给了奶奶一些钱票,直到二叔将父亲的尸体拖向了沟中。
当时的社会就是这样,人人都偏袒有钱的人,没钱的就算死了人,哭也不要在家里哭,因为家里没有给你大声哭泣和述说的避风港,也没有温暖的臂膀给人有所依靠。那时候最想做的就是成为山林里的人,喜欢吃香甜的草,受了委屈就在大山里咆哮。最后这件事不了了之,第二天有上工的人看到地上的血迹和沿着血迹的尸体,跑来通知我母亲,母亲放下碗筷快步跟了出去,去找二叔问个究竟的时候,二婶子不急不忙的挎着玉米篮子从房里走出来,“吵什么吵,我家金贵上镇上去了,过几天才能回来”,之后的具体事情我也忘了,那已经是好多年前了,我只知道二叔还是想以前那样活的潇洒,还是村里的恶霸痞子。
那一年母亲亲手送走了父亲和弟弟,家里一下少了现在和未来,母亲鬓角已有絮絮白发,其实那个时候国家刚成立国家在清洗一切反动和右派分子,村里没过几天就会有人被抓走,有的是掉在学校旁边的大柳树上被鞭打得不成人样;那时候很乱,生存是每一个人的目的,所以空气中都是充满了冷漠的气息,家里人也一样。
记得1952(15岁)年冬天,哪一年的雪下得格外大,片片雪花跟大片大片的树叶一样吧地上铺了一程又一程的雪白,那一天从清晨一直下没有听过,铺平了我弟弟的坟堆和旁边父亲的坟堆,大地都是一片平地,看不出哪里是坡那里是坎,就这么等着不知情的人掉在里面就再也爬不起来了。大雪晚上也没有停,今天家里人都没有出去上工,大叔在灶门口坐着,坐了一天有时候和他儿子李林说上两句,爷爷在床上躺着抽烟奶奶在堂屋在做一些针线活,缝缝补补,母亲和我在一旁剥玉米,气氛很冷淡,本来是很和谐的画面的,可是没有外面的雪温暖。
雪愈来愈大,愈来愈密,那夜色中的黑色仿佛都是雪,密密麻麻的不露一丝缝隙。天黑得早就早早的做了饭点了一站蜡烛在木桌上,光亮照的很近仿佛被什么压制了它的蔓延,我们七人围坐在一起吃了饭,就睡了。家里屋子不大,三个睡房一个堂屋一个灶房和一间猪圈,以前最里间挨着猪圈的房间里睡着我和父亲母亲弟弟三人,现在是两个人,那时候我还会在床沿顽皮一会儿,现在蜡烛早早就被母亲灭了,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听猪的叫声睡了去。
第二天一早,母亲像往常一样一早就起床给大家做早饭,她总是沉默不语,和我说话都不多;母亲是如何做饭的我就不细说了,那天早上大雪垫的很厚,雪比门都还要高出几公分,我见此奇观心头还是蛮搞兴的。那天没有在下雪了,中午的时候已经消了一大半,剩下的雪地下是一层冰和水,大叔吃了午饭没坐一会儿就出去了,出去的时候还和大婶子吵了两句,大叔看了我母亲一眼就走了,走得静悄悄的,再也没有回来过。后来二叔被枪毙以后大婶子才告诉我大叔出去以后得事情。
那天大叔在柴堆里捡了一根木棍,就走向了山脚下的小镇,一路摔倒爬起,跌跌宕宕等的走到了山脚下,那时候大叔还是只能穿草鞋的,大雪冻的双脚红肿麻木。走到了山脚下大叔只能勾着身子想一个老年人一样慢慢走了,山脚下的小镇上雪不多,大叔经过几小时的颠簸下来的时候雪已经化完了,流程一沟沟小溪。
大叔望着挑着柴火或是煤炭来来往往的人,想起了十年前自己三兄弟也常常挑着干柴下山贩卖几分钱回家,那时候兄弟几人得到几分钱就高高兴兴的拿出一点给小妹买了糖果其余的就存了起来,又一起高高兴兴回家,那也那时候不知疲惫,想起了以前的笑脸大叔握着的木棍就加了几分力“铁生,桃红(被二叔强奸的寡妇),小木(待议),柱子(桃红被二叔强奸是阻劝被二叔用枪打死),你们等着我,我给你们报仇,与大叔从小是发小”。
“金贵哥,今天回村里啊?”“是啊,来镇上几天了,回去看看家里还闹不闹腾”李金贵站在路旁披着大衣嘴里叼着烟和一个穿黑色警服的小伙子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哎,金贵哥,怕啥这年头死个人就死了,有事给小弟说,包给你摆平”,“行,得了,我走了,再不走天儿就晚了”“好勒,金贵哥下次再来玩,还带我去茶楼啊”“行,你这小子,迟早死在女人肚皮上”李金贵调侃道,说完将烟头人在地上踩了两下就走了;这王警官见李金贵走完了,整理了一下腰带哼着小曲悠悠哉哉的也走了。
“卖豆花咯,热腾腾的豆花嘞”这是石拱桥旁的豆浆小铺里一个中年大叔留着八字胡穿着黑色棉衣带着一顶乌黑的顶帽,嘴边的一颗又大又黑的志上长满了毛格外引人注目。怀揣着手不停地叫喊着,旁边站着一个穿着翠花棉衣扎着一个马尾的女孩儿低着头不好意思面对街上来往众人的目光。在街对面有一个小巷子口一直深到好远,乌黑的里面像是一条躺着的大黑洞,在洞的最里处一角中有人说道“走,哥带你们吃一碗豆花去”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对着两个身形瘦小的男子说,“好,又要看张哥发威了”俩瘦小男子连忙迎合着,说着就跟着大汗一起朝卖豆花的小铺走去。大汗带着两人形势汹汹的走进小铺,一屁股坐下来喊道“小老儿,来三碗豆花,热腾腾的给兄弟几个解解寒”小老板看着三人进来勉强挤出笑容道“好勒,三碗豆花”说完就给乘了三个大碗端去。三人吃完了,也没打算离开开始聊着天了,“诶,小老头儿,你家闺女呢,怎么不见,是躲着我们张哥吗”其中一位瘦小的男子笑眯眯的望着小铺老板,仿佛在等小铺老板的回答,“嗨呀,小兄弟说笑了,我闺女见天色已晚就先行回去了”“回去了,以前这个点儿就没回去,今天就突然回去了,你什么意思,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张哥,难道我们还得把你闺女吃了不成”,“嗨,小兄弟你可别乱说,张哥大名鼎鼎的人物我们哪敢看不起啊,闺女确实有事先回去了,这样,今天这三碗豆花就算我请给张哥陪个不是,好不好”,大汉叼着牙签听到这儿轻哼了一声“行了,走吧”,小铺老板见大汉起身连忙弓着腰前去送至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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