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卷】雨籽参（盗笔同人）

【江苏卷】雨籽参（盗笔同人）

文/晚橖

人生五味才平凡又有趣儿。

我跟闷油瓶住隔壁，住在福建的雨村，这里常年四季如春，有瀑布落下洋洋洒洒的水，像雨。

阳光好的时候折射出一个又一个大大小小的彩虹，常年不灭。

有时候我晚上睡不着，就去隔壁走上那么一走，看他一眼才放心，我怕哪天我一睡过去，他就不在了。

有时候我想想都觉得自己做了个冗长的梦，梦醒了，我还是那个古董铺的小三爷，依然有一个不让我省心的三叔。

可我又不想这是个梦，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希望那个抢了我龙脊背，与我擦肩而过，陪我走了山水一程，隐居在此的人是他。

胖子在云南死活不过来，他说外面的风景再好，他都要回云南的。他说云南的云彩最好看。

我听了就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儿，又不好多说什么，最后由着他去了。

有些路终归是要自己走的，到了我这个年纪，就没有什么是想不明白的了。

我把铺子交给王蒙之后也没再过问，他偶尔会过来送账，看看我过的好不好，后来他娶了一个姑娘，结婚那天我给他送了礼。后来就是他领着自己妻子一起来，再后来就多了个小男孩。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小男孩挺怕生，王蒙就说：“这是你爹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叫叔叔。”

那时闷油瓶难得的抿着唇角，我猜不透他开不开心。

我跟闷油瓶在这儿，偶尔会想起以前，在古墓冒险他救我的时候，我送他最后一程的时候，他不在我身边的那十年，我接他回来的时候…

历历在目，我从来没觉得像现在这样，宁静，安逸，这大概源自于我对他的信任。

我的嗅觉没了，身子也不好，所以活计都是闷油瓶一个人在做，但我还是跟村里人细细的打听，认认真真的学着用雨籽参做糕点，泡好喝的茶。

彼时我拎着在园子里种菜，盯着菜苗发呆的闷油瓶回屋，把那糕点和茶递给他。

闷油瓶坐下来细细尝着，我一脸好奇，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徒留两个面粉印子，说道：“怎么样？好吃吗？”

闷油瓶点了点头，抬手擦了擦我的脸，我说：“这是雨籽参做的，听说吃了长记性。”

闷油瓶微微蹙眉，半晌唇角一勾，说道：“不会忘。”

我想我当时的脸色一定很精彩，想着他记了那个约定十年，是不是就不会再忘记了，又想着他真的什么也忘了。

我又问他：“是什么味道的？”

他吃光了糕点，把茶一饮而尽，说道：“甜的。”

我信以为真，觉得他说是甜的，那就一定是甜的。

我的身体每况愈下，王蒙偷偷来看我的次数越来越多，每回都带过来一个不一样的人，但看过之后都是叹息，摇头。

我开始每天往外面跑，带回来的，都是红色海棠花的种子，我细心照顾着，盼着它开花。

闷油瓶似乎有所察觉，陪着我的时间越来越多，那阵子我吃了很多补身体的东西，拼命往嘴里塞饭。

每天半夜我屋里的灯不灭，闷油瓶就过来坐着，望着一个地方发呆。

我写了一本长长的笔记，一边写，一边跟着闷油瓶絮絮说话，我好像说了很多，什么也没记住，也不知道闷油瓶听没听进去。

“小哥啊，我看过很多的风景，遇到了很多的朋友。我想着得把我经历的写下来，到老了翻出来看看。”闷油瓶没回话，我就问，“小哥，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闷油瓶转了转眼睛，点了点头：“嗯。”

我想了很多，想到了这一路上永远离开我的人，又想，现在该轮到我了。

我眼前雾蒙蒙一片，滴在纸上晕开了几个字，我搁下笔，擦了擦，怎么擦都擦不掉，反而越擦越多。

我把笔记合上的时候，身后骤然一片阴影，我转过身去看着他。

闷油瓶垂眸半晌，睫毛在灯光下扫出淡淡的阴影，他轻轻抱住我，说道：“想哭就哭。”

最后我没哭出来，我这辈子尝过苦，受过罪，但就是死性不改，我相信会苦尽甘来，我相信我这辈子可不止只有苦和甜两种滋味儿。

后来我记性越来越差了，谁也不认识，只记住了闷油瓶和胖子，胖子接到消息后也过来了，那时候，那片红色海棠刚刚盛开。

我跟闷油瓶还有胖子坐在海棠花丛里，我把手里的雨籽参糕放到闷油瓶手里，靠在胖子身上打瞌睡，瞌睡到一半，迷迷糊糊的听着他们说话。

“几年前我们就是这样，等你回来的。”胖子顿了顿，爽朗一笑，“真好，咱哥三个还能聚在一起。”

胖子说：“天真做的？我尝尝。也不怎么好吃嘛，没味道，还有点儿苦。天真说雨籽参长记性，真的吗？”

闷油瓶的声音有点儿远，他说：“是真的。”

闷油瓶回的是后半句，然后好久之后他才说：“是甜的。”

【江苏卷】雨籽参（盗笔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