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词条:原创/古风/莫落血棠
序:
我从未见过如此的你,
荣光加身时威风凛凛,
铩羽而归时此意绵绵。
你眼里的温柔如韶光明灭,
是战场上不会展露的退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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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以为你我本是这天地逍遥客仗剑江湖郎,
品诗品酒赏花赏景道尽这人生辛酸喜哀无常。
剑影斜,江湖荡,我于人群中挥剑战八方。
出入敌阵纵然潇洒,却终是不敌人多。
我一声轻笑,身子已半跪,
你轻军纷踏那一片红色海洋,
步履至身前,金靴轻抬我下颌。
"孤要这江山,汝可愿随?"
"吾愿。"
鬼使神差,本爱自由的我竟然一口答应。
眼见你笑意狷狂,你伸手将我唇边血迹抹去。
那一眼,便是注定。
你本就应龙翔九天。
我本就应辅你身侧。
"为何要孤娶她?"
"稳固根基,可保江山太平。"
"呵,有心了。"
我不明你眼里的情绪,
这江山不是你想要的么?
"出征。"你挥师令下。
"诺。"我俯首称诺。
"显臣。"你唤我名字。
我不语,望进你的一双眸里。
"孤指之处,汝之战场,带着胜利和汝自己,回来见孤。"
"诺。"
反身,上马,肃杀的战场,刀剑碰撞不绝于耳。
我已忘记这样的岁月有多少时间了。
只记得我一直在战,为你在战。
挥剑,血花在我胸口蔓延,
箭出,城楼上满弓绷如月。
-
"显臣,回家。"
你来了。
如数年前的江湖那般,
那时你同我说:"孤要这江山。"
现时你同我说:"显臣,回家。"
我从未觉得你的胸膛这么暖。
-
"显臣,不要睡。"
好,我不睡。
你看看我啊,我还是这么听话。
只听你一个人的话。
塞外的夜晚,显得和平沉寂,
我知晓那是暴风雨前夕的安宁。
你独身坐在帐中,指点江山乾坤。
我轻靠一旁赤裸上身,不觉失神。
你走至我身侧,周围无人,
单手一指,我便下意识的双膝相跪。
俯身,你的吻轻柔的落在我身上。
吻住肩膀的疤,一路点到滚烫的胸膛。
这一夜,便是我死而无憾。
战争不休,面对千军万马,你命我一人独守空城。
只自己一人提枪策马,红色披风被风吹动。
回头望了你一眼,扬起一个让人安心的笑。
那么此时此刻,就交给我吧。
你想要的江山,想要的一切,由我——双手相捧,悉数奉上。
吾辈俯首,愿认汝为王,耗尽一身力气,奉上忠诚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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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天生就是为战而生一般,
轻磕马背,战马嘶鸣一声,
在敌军哄笑中,人未到阵,
扬手袖箭已经射出,破风凌冽。
那将领不以为然,抬手便是唐刀格挡。
嘭的一声,绑在袖箭上的红色粉末已经炸开。
红烟未散尽,借着风势扩大,斜手提枪,人已到阵前,左手枪尖一送,内力摧枯拉朽般汇聚而出。
只冲敌方将领,那股子若龙腾飞跃的气势已经冲了出去。
一拍马背,身子凌空而起,一脚踏在马背上,长枪更送几分,直挑敌将腰际,扎的实在,敌将来不及反应,一口血喷出。
挥枪,长枪轮圆将人直接甩脱出阵,右手精准抬起,飞箭射出直贯穿敌将脑袋。
只一瞬,入敌阵仗,敌将已死,自然没有打的必要,可是甘心吗?这一众人多少也有上万,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人取了敌人首级。这换谁谁都不甘心啊。
"将已死,还敢战否?"
只一杆长枪,便是傲世天下的身姿。
长枪探出飞穿几人,再看原地,红烟散去,人没了。
敌军四处寻找却是一无所获。凭空消失?那不可能。
双手一抖,两把袖剑落在掌心,被布包裹的手掌有血液渗出,迂回,只是为了换武器,进阵!
阻挡?没有人敢阻挡,城墙之上,你看着我,以一己之力,破了人家的阵,打的人家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双剑短兵,偏不跟人硬碰,栖身,背后抹刀,斩马,身在敌阵,弓箭手都无法阻拦,而盾军更是惨淡,举盾相挡却成了踩踏跃身的助攻手段。
"这家伙…还能撑多久…?"
有人呢喃却是落不到自己耳朵里,高强度的集中,身体负荷早已太大,如今勉力维持,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但,足够了。
双剑汇出一击,身上的肌肉在不自觉的颤抖。
我好累啊…真的好累啊…
崩溃的心绪随着身体的颤抖蔓延开来,几欲落泪,武器几次险些脱手而出。
不行了么?才到这个程度…
只是这样的话…怎么守护你呢?
意识被扯回,人已经杀了对面人仰马翻,迅速撤离,单站在城门口,那股子气势就已经足够了。
是的,计划好的。杀掉所有人?
那不可能,都是赌运气的。
-赌赢了。
敌人撤后,落荒而逃。手上的力气松懈,一个踉跄坐到在地,城楼上,意识的最后,是你俯身城墙,意味不明的笑。
征战沙场,十年点兵。
终是迎来一统凯旋。
"听闻…"
"不用管。"
我垂眸,躲开你凝视的目光,
次日,我以昔日战将的身份立于朝堂。
第一次,违背你的意愿。
"吾欲请赐。"
你皱眉,沉声低喝:"显臣,退下。"
"一缎白绫,一把匕首,一杯毒酒。"我抬首,轻轻笑着:"如此,可好?"
便是你称王,也不可改变那些勾心斗角。
我时常想你要的这些,真的是值得吗?
如果你觉得值得,我便是付出一切又有何妨?
你自是帝王,又怎能力压群扛?
当是右相野心昭昭,你赐我毒酒一杯,功高盖主,留不得。
我转身,却是没有踏出这殿。
唇角血滴落在衣襟,最后为你做一件事,别无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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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序 -
他终是稳坐帝位,踩着无数人的尸骨莫显臣为他铺路。
蔺孤飞低下身子,将剑插在墓前,一双眸子静静凝视着显臣的墓碑。
抬手抚过碑上刻字,轻幽幽的一声叹息。
江湖时,两人相依相伴相互扶持。
朝堂时,两人各怀心思各有责任。
原是以前再苦,也不过是相濡以沫。
现时当下再甜,也没有人与之共享。
蔺孤飞拼尽了所有,最想要的,不过是那一人相濡以沫,相忘江湖。
"早知如此,倒不如相忘江湖。"
落花,风起,蔺孤飞转身投进孤独洪荒中。
剑立,青冢,莫显臣却是没能再涤荡八方。
"汝,想做什么呢?"
"一人,一剑,一酒,一友,一马,一江湖。"
"唯有站在顶端,才能佑汝平安。"
"唯有站汝身旁,吾才能够长安。"
——世人谓我恋长安,其实只恋长安某。
——【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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