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四的晚上,接到了老姨的电话,告诉我二舅去世了,还没有告诉我母亲。
这是我近四年离开的第四位亲人,在此之前,我甚至没有去过殡仪馆。而现在,我对出殡的程序了然于胸。
表弟跟我说,后面会越来越频繁,因为我们都到了送别亲人的年纪。我说我刚看过村上春树的那句“人从来不是慢慢变老的,人都是一瞬间变老的”,我说我觉得自己老了。
我晚上不敢接家里人的电话,尤其是我那几个长辈,父亲15年去世,母亲跟我住了一段时间又回了老家。从那时起,我就觉得自己老了。
母亲有失眠的毛病,是陪护我父亲时落下的病根,八年焦虑的积累,让她只有吃安眠药才能勉强睡三四个小时。这也是我最不放心她的地方,父亲最后那段时间,如果不是因为躺下就呼吸困难,导致整宿的睡不着觉,不会走的那么快。老人说那是在熬心血。
所以每次家里人来电话,看着来电显示心里都有不详的预感。就在撂下老姨关于二舅去世的那通电话后,我大哭了一场,一是因为二舅的离开,二是紧张后的释放。
当我周五抵达殡仪馆时,母亲已经知道了消息,15年父亲、去年姥姥加上刚刚二舅的接连离开,我们都担心她的承受能力。好在她只是眼圈发红,静静的站着,老姨和大舅说来之前已经大哭了一场,现在好多了。
在停放遗体的房间,母亲又哭了一次,我们也跟着哭了,上周六他们还在老姨家吃的饭,我当时给母亲打电话,她说正和你二舅往家走呢。二舅去世的前一天,他在群里发了两张照片,那是他的外孙女的照片,那孩子快两岁了,还什么都不懂。
出殡当天,我拉着那块挡光的白布,抬头看向天空,那是一片一望无尽的蓝色。蓝天下面,是我们在把二舅的骨灰盒放进那一方墓里。
大家看着,窃窃私语着,或者在说他的生评,或者在说自己的近况,或者再说其他的东西。
虽然我看不见表妹和表妹夫在这块白布下面是什么样的表情,但我能记起,父亲下葬那天,我如木头人般,听着支客的指令,机械的走来走去,搬来搬去,喊来喊去。
那时脑子里满满的,全是父亲在楼下等我回家的身影,那天我走在回家的路上,他突然出现在我的视线里,背着手,有一点点弓着背,微笑的看着我,那是他去世前2个月,那时他还能勉强在楼下走动,虽然咳嗽的很辛苦。而且那天,天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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