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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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Xiao学徒

11月29日，周四，晚九点，轻微雾霾。

老王，北漂一代，通过自己年轻时的打拼和好运气在北京安家落户，儿子已经结婚，孙子也六七岁了。今天他怀着开心的心情去看望自己的孙子，还带了孙子最爱吃的蜜桔。

虽然和儿子一家都在北京，但相聚的时间真的不多。特别是最近几年，儿子来看自己的频率越来越低了，老王想想孩子的不容易，也就没放在心上。

但是老王今天很不开心。虽然在进门的时候，孩子们都很开心的迎接了自己。当坐下来，准备去跟他们唠唠家常的时候，发现儿子和儿媳都是拿着手机时不时的，抬起头回应了他一下，这让老王心里很憋屈，感觉像在唱独角戏。

看着儿子儿媳的这种态度，想想还是去陪孙子玩玩吧。来到孙子的卧室，发现孙子也抱着一个PAD，用他稚嫩的手指在屏幕上来回的点，脸上时不时浮现出开心、恼怒、疑惑的表情。老王凑上去问：“你在玩什么啊？”孙子回答说：“我在玩迷你世界，超级好玩。你看我可以在这里建房子，还可以打僵尸……”。老王楞了一下，这都是什么啊，看着孙子又恢复旁若无人的状态，他意识到自己和孩子们的代沟真的越来越好无法跨越了。

儿子儿媳两人忙于手机，到了饭点就在手机上叫了外卖，吃着已经不热的外卖，心里有话说不出，一吃完老王就提出先走了。

老王上了地铁，心里还是感觉莫名的窝火。他抬起头，往车厢内扫视了一圈，这个点已经过了晚高峰，车上的人不是很多。他发现车上的人，无论是站着的、坐着的都有一个共同特点，每个人都在低着头，看着手里的手机。有的人带着耳机，时不时的笑出声，抬头看看旁人又赶快忍住了；有的人还开着声音，一听就知道在玩斗地主；还有两三个认识的人，也是一起看着手机上的内容，低声交流着什么。再回想起自己的儿子儿媳，他们整天痴迷手机，自己的存在感越来越弱。这些负面的情绪一旦产生，就在老王的脑海中反复萦绕，挥之不去，他想闭着眼睛不去看这些事情，但他忍不住。当他再次抬头，还是这么多人，还是这么多人在玩手机。

老王越看越烦恼，好像看到了儿子和儿媳也在他们当中坐着，专心致志地玩着手机。老王真想站起来，夺走他们的手机，好好质问他们：“手机到底有什么这么吸引你们？你们现在除了手机还在乎什么？”，老王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希望自己能够视而不见，不去想这些。

地铁匆匆的又过了两站，人上人下，虽然车厢的人已经换了小半，但每个人脸上都是一样的冷漠，一样的玩着手机。这时老王再也忍不住了，他尽量提高了一点嗓门，大声说：“看看整个车厢的人，没有一个人不是对着手机，里有什么啊？就不能放下手机吗？”，旁边有人听到老王的话语，还以为他在跟别人吵架，又瞬间的低下头，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手机上。老王发现自己的牢骚，没有任何的用处，他就更生气了，感觉脑门一热，提高嗓门对着整个车厢骂起来。

更多的人听到老王的咒骂，但没有一个人站起来回应。老王看到竟然连反驳的人都没有，他就继续骂着，越骂越生气，越生气越骂。

一会喇叭中传出了到站的提示，老王要下车了。他突然看到靠着车门的一个小伙子，双手插在兜里，好像在沉思着什么。老王像发现了新大陆，特别开心。别管小伙子在做什么，但是只要没玩手机，他就喜欢。老王向前迈了一步，伸手拍了一下小伙子的肩膀，说了句：“兄弟，你好样的，比他们都强！”。

小伙子莫名其妙地看了老王一眼，可能把老王当成神经病了吧，但是老王不在乎。地铁停靠的时间快到了，老王走到车门口，往回头看了一眼车厢，忍不住又骂了一句：“你们这些人，就知道玩手机，想想你们的父母！”，才不甘心的走下地铁。

地铁已经走了，老王站在站台上平复一下心情，自己的咒骂显得那么没有素质，愤怒也没有得到一丝回应。冷静下来老王不禁想问自己：“是社会变了，还是我老了？我该怎么做？”

看了看时间，老王朝地铁出口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起来是那么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