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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无人询问,却听得张铁臂继续吹牛。他说他本事实在太大,人家都说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他倒好,是“马上十八、马下十八”,比别的高手翻倍,什么鞭锏钩锤刀枪剑戟,他都懂得很。
但张铁臂说,自己还有很大一个缺点,就是脾气不好,具体表现就是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越是厉害的坏人越喜欢打,手头有了银子就喜欢撒给穷人,结果搞得自己四海无家、流落到湖州。这话听着是不是很耳熟?能让读者想起某些领导“自己做事太认真”或是某些饭局上某些中心人物“我就是说话太直”的自我批评。
牛都吹到这份上了,信以为真的娄四公子肯定要当捧哏,立刻夸他英雄本色。权勿用还说:张兄弟刚才是说武艺,其实他舞剑尤其厉害,我们可以见识一下。
两位娄公子大喜,叫仆人取出一柄松文古剑,递与张大侠。张大侠信手拔剑,果然光芒闪烁,随即脱了上衣,紧了紧腰带,手持宝剑出了天井。两公子又吩咐仆人点起蜡烛,大家一起围观。
于是十几个管家小厮,每人手持一个“烛奴”——就是雕成人形的烛台,列在天井两边。张铁臂自然使出了浑身的本身,上下左右,寒光一片,银蛇乱掣,阴风袭人,“看者毛发皆竖”。权勿用还取了一个铜盘,让管家装了水,用手蘸着洒,竟然酒不进去。看来这就是张铁臂的本事了,毕竟要比权勿用、杨执中一无所能为好。
舞到结束时,大叫一声,寒光陡散,一剑在手。再看张铁臂时,面不改色心不跳,大家自然喝彩,一桌人继续喝到四更才散。从此,权勿用和张铁臂都成了相府的上客。
某一日,娄三公子跑来通报诸位高人:咱们过几天一起聚会,请些客人同游莺脰湖。古代文聚会是常事、是雅集,只不过这莺脰湖却是苏州吴江的,不知明清时期是否归属湖州?
随后却出了一个插曲。因为天气暖和了嘛,权勿用还穿着厚厚的大粗白布衣服,又不好意思跟娄府公子说这事,就托张铁臂悄悄去当铺把他厚衣服当了五百文钱,准备买些蓝布缝一件直裰,穿了也好出游莺脰湖。那五百文钱就放在自己枕边,那日白天在潜亭闲玩,晚上回房歇息,随手一摸发现五百文钱不见了,惊出一身汗。
这是咋回事?明日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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