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父亲掰玉米

国庆节和父亲去掰玉米。

天蓝如洗，云白如絮，一大片玉米地枯黄枯黄的蔓延开来，等着我们去收割。秋风瑟瑟，滑过玉米地，玉米林发出沙沙的响声，像哗哗的溪水流动声，弹奏着秋的喜悦。

我们准备好工具，每人一只桶，一双手套，开始掰玉米。戴好手套，把桶放在玉米林里，掰好的玉米，直接扔到桶里，然后装满一桶，再倒在三轮车上，三轮车再拉到外面宽敞的地方。一桶一桶的倒，一车一车的运。

玉米一人多高，站在玉米林里，被枯黄的玉米杆儿包围了，有一种坐井观天的感觉。每一棵玉米都已经苍老，但腰杆挺得笔直。叶子枯黄风干，手一碰，发出脆裂的声音。玉米棒子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吊在那儿，紧贴着玉米杆。父亲说这已经熟到了，很好掰了。果然，我抓住玉米棒子，从头顶上剥掉玉米棒子上的皮，那皮像纸一样，嚓嚓两声，玉米的几层外衣撕到根部，金黄灿烂的玉米棒子露出来了，一手抓住玉米棒子的底部，一手轻轻一掰，光洁玉米棒子轻松的掰下来了。然后咣一声丢到桶里。留下空壳子玉米皮，像一个倒空了的布袋子。软软塌塌的颓在玉米杆上。

我们一人三四垄，顺着垄掰，几个人潜入玉米林里，迅速被玉米林淹没了，彼此谁也看不见谁，只听见沙沙的掰玉米声音，挤在玉米林里，衣服与玉米的叶子摩擦的声音，还有风吹过玉米林发出了沙沙的响声。玉米的叶子干成各种造型，有的想邀请的手势，有的像侧着的匕首，还有的像一个芭蕉叶子一样，在风中机械的煽动着。有时候还能看到头顶的绿叶子，在一片枯黄的玉米林里，显得特别醒目，泛着勃勃生机，显得很招摇。

枯黄的玉米棒子，上面布满了黑色斑点，就像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经历过岁月的洗礼，外在苍老，内在却包裹着金黄色的果实，淬炼成饱满的智慧。低垂着头，谦卑而低调。这些玉米棒子，老的枯黄，老的斑斑点点，老的优雅，老的谦卑，老的含蓄，老的丰富，老的果实累累。

庄稼和人一样，年轻时挺拔而繁茂，年老时枯萎而丰富。哪一个阶段好呢？有春的繁花似锦，夏的郁郁葱葱，才有秋果实累累。看着院子里那一大堆的玉米棒子，金黄金黄的，闪动着喜悦，流动着丰收，涌动着金灿灿的满足，就像天边的夕阳，绚丽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