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姑姑的小姑子和她的丈夫,是一对俊男靓女,在外貌上绝对是“门当户对”。
男的叫“小孙”,大眼睛,双眼皮,唇红齿白,顶着一头自来卷发,加之高眉深目,外表就像维吾尔人的长相,人群中就是与众不同的那个,抓人眼球。女的叫“秀凤”,人如其名,柳叶眉,杏核眼,眉清目秀,面若桃花。这样的一对璧人走在街上,是很多人艳慕的对象。
他们的家距离我家不远,虽然是远房亲戚,也经常走动。夏天吃过晚饭,他俩人经常手挽着手沿着马路散步,遇到了我奶奶,顺便聊几句天,开开玩笑。
等人家离开,我奶望着他俩的背影,羡慕着:“啧啧,啧啧,这一对真好看!”奶奶一辈子矮胖,小眼睛,唯一的优点就是白,她看到大眼睛的人就心生羡慕。
这一对小夫妻甜蜜恩爱,美中不足的是,两个人努力了好多年,还没有孩子。先是秀凤到处检查,一点小毛病,治好了,可是孩子还是没来。接着小孙也在家人催促下,不情不愿地去检查了,结果他是不育症,有孩子的概率特别小,他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天天焉头搭脑,无精打采的。
这两个人感情特别好,没有孩子就算了,慢慢地两个人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结婚十年后,突然秀凤怀孕了,小孙特别高兴,忙里忙外,无微不至地照顾秀凤。十个月后,一个大胖小子出生了,小孙恨不得奔走相告,脸上天天挂着笑啊,笑得出了皱纹。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两年,这一对恩爱的两夫妻突然离婚了。
秀凤独自抚养儿子,当爹也当妈,小孙好像消失了一样。几个月后,小孙突然出现了,胡子拉碴的,两眼无神,头发乱蓬蓬的,来到了我家。
刚一见面就“呜呜”地哭个不停,爷爷奶奶看着莫名其妙,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终于,他哭够了,抽抽噎噎地说了起来。
“那个儿子…不…不…不是我的。”
“你怎么知道?”奶奶不敢相信地反问。
“我和秀凤都是双眼皮,他是单的。”小孙一脸的笃定,深信不疑。
爷爷奶奶相视一眼,还是不相信,相处多年,秀凤是个本分的姑娘。
“我…我…一直有病…她跟谁有的!”说到这小孙气不打一处来,握着拳头狠狠砸在炕沿上。
“赶趟儿还好了呢?”爷爷赶紧要把话茬转移了。
“不能,不能,我看就像俺家邻居老李”,说“不”的时候,脑袋也顺势摇着,加重这个“不”字的力量。
奶奶看不下去了,软硬兼施地劝着:
“怎么该的,净胡说,小孙儿,听话,回家看看孩子,孩子越来越待人亲了,胖乎乎的……”。
小孙连忙打断了奶奶的话。
“不去!不能去!秀凤的孩子我不认!”
……
送他走了,奶奶摇着头,感叹着:“不听劝啊,这个人魔怔了。”
小孙离开后,秀凤也一天天见老了,头发不梳,脸也不洗,衣服上一块一块的油点子。聊到小孙的时候,秀凤一脸苦笑,连连摇头,心被伤透了。唯一的快乐是在孩子身上,那个儿子和秀凤一模一样。
我们再也没见过小孙,秀凤也带着孩子改嫁了。
怀疑和猜忌,断送了这一段美好的姻缘,他们再也回不去了,也许没有这个孩子,两个人还能白头到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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