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魔小桑
布鲁:
优米已经连续五天没有更新空间动态了,我真的好担心。
上次出差路过L市,我还是管住自己,没有去登门拜访。
不是不能去,而是不敢去。
三年前见她的时候,她和男朋友一起热情接待了我,我们一起涮了L市最辣的火锅,唱了一宿KTV。
优米不如以前爱唱了,她边听边笑,边笑边喝。她喝的酒,比我和她男朋友喝的还要多。在这之前,我真没见过她喝酒。
只有出差在外的晚上,我才可以坦然打开手机,串进她的空间里。我不放过每一句话,每一张图片。
我知道,她所发的每一张图片,都蕴藏的含义,我知她喜怒哀乐,她的所有心思。只是,我不敢再跟她说这些了。我是有了妻儿的人,我没有了懂她的资格。
但我坚信,我是这个世上最懂她的人,她的那个小男友,不行。
我下这样的定论,就在他拎着优米回家的一瞬间。他并没有为她提起褪到臀部的牛仔裤,那般粗暴地把优米塞进出租车,简直让我想暴揍他一顿。
等不到我揍他了,因为他已经和优米分手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出现,如果是,我很欣慰。
无限煎熬的两周终于过去,我终于看到优米的更新。
这是一条非常令我痛苦的消息:她躺在病床上,身上插了各种管子,像极了一只待宰的小兔。
没有文字说明,只能从她那双黑色的眼睛里,读出恐惧和迷茫。
难以想象,一向平凡的优米,这是患上了怎样的重病!我急匆匆拨通她的电话,却是一直无人接听。
或许,情况没有我想的那般糟糕,可要不亲自去一趟,谁知道呢?
我跟妻子撒了谎,谎称我临时出差。儿子跟以前一样,在我出门前拥抱了我。
优米,她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亲人了,她一定是需要我的。
开了六个小时的车,我终于找到优米。小可怜,她躺在玻璃窗的急救室,比图片上的还要糟糕。
“这姑娘已经是第二次送ICU了,肾功能衰竭、电解质紊乱、严重贫血,还有肾摘除术后感染……”医生说出一堆术语,任凭哪一个单摘出来,都足以击垮我。
“肾……摘除?”我疑惑不解。
“嗯,确切说是在恶劣环境下,被不明来路的人,用非专业手段,取走了她的一只肾。”
我彻底惊呆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愤怒、还有难以名状的痛。
优米,你只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姑娘,怎么会给自己招来如此杀身大祸?
优米:
我的身子好重,重到怎么也拖不动一条腿。重到令我怀疑自己是一块钢铁,被牢牢吸附在巨型磁铁上。
一忽而却又觉得自己很轻,轻到似乎吹一口气,就可以飘到空中。
接着又是怕失重,怕到心脏突突突快跳一阵子。那种忽浊忽清的感觉,怎么也挥之不去。
我不敢睁眼睛了,也睁不动。
索性做个梦吧,就做那个经常做的梦。
那年,我中考。
考场上只有沙沙写字的声音,还有哗啦啦翻动试卷的声音。
啪嗒,一个小纸条从身后投过来,我紧张地左顾右盼一番,偷偷打开小纸条:天,正是我盯了半天也没有破解的答案。
是的,我鼓起勇气抄袭了别人的答案,才有幸走进高中。
高中三年,那个给我投纸条的男孩,一直坐在我身后。他就是布鲁。
他一直都是根正苗红型,像我这种叛逆的同学,怕是要把他气死哈哈。
对,我在他书包里装过青蛙,还装过一次蛇。我喜欢看他惊吓到眼镜歪掉的样子,我觉得任何样子都比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好很多。
想到他惊吓到要哭的样子,我就想笑,哈哈哈。
他跟全班同学说,我是他的克星。
我揪着他的耳朵问:那,你是我的啥星?
他哭笑不得,只好说:我是你的流星,你可千万不要再跟我考进一个学校。
那一次,我沉默了。松开手后,我居然第一次对他说的话,感觉到一丝伤心。
同桌说,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我摇摇头。喜欢,应该是开心的。
可我一直都没有开心。
对,一直。
想想那感觉,嗯……我实在眼皮发涩,我怕是要睡……着了。
告别(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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