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女儿的床边,女儿眼睛已经好了很多。住院5天,她已经很不耐烦了,见到每个医生和护士就说她要回家。早上测血糖,血糖偏高,医生护士都很紧张,现在每隔4个小时就需要测一次。女儿的小手都被扎慢了小孔,护士再过来采血样时,女儿把双手放在退下面,不拿出来。护士很耐心的说,她会很轻不会痛,让女儿选自己喜欢的采血器皿的颜色,然后耐心的解释如何这些设备是如何运行。女儿最后留着眼泪拿出了小手,好在现在血糖已经稳定。
过了一会儿,主治医生Majorlijn过来了,她说她需要和我聊一聊。到了一个没有人的休息室,她让我选一个我觉得比较舒适的椅子,我就开始感觉很不妙。女儿抽了12管血液进行检查,难道是有奇怪的病毒感染?难道是疫苗的问题?心里充满着10万个为什么。医生开始给我解释,昨天的核磁共振检查,发现女儿右耳朵后的脑部又有一个白色斑点。我强忍着不流露出悲伤的心情,坚强的和医生对话。医生告诉我,她决定再给女儿做一次EEG检查,还有2管脊柱液。当她说出要抽脊柱液的时候,我就已经不能正常的思考了,今天我先生在工作,我给他打电话告诉医生的决定,医生又和他沟通了一会儿,我们同意这两项检查。从休息出来,我到女儿的床前,说我要去UMC拿个东西,一会儿回。
从儿童医院到UMC有地下通道连接,一路上走的基本都是医院工作人员。我在没有人的时候,终于不用控制自己的眼泪。眼泪夺眶而出,我可怜的女儿,为什么会有如此的磨难?她才10岁,还有好多的精彩她没有去体会,抽脊柱液体是测脑癌,没有那个医生会轻易的下这个检查。我怕得要死,可是我必须不能让女儿害怕。我在UMC一楼的商店一口气给她买了好多玩具,我不再去斤斤计较需要花费多少钱,要是没有了女儿,我的一切也就没有意义了。冷静下来后我给我妹妹打了语音聊天,我不敢告诉我妈妈女儿生病住院的事情。
我不敢面对,把礼物给了女儿,我就什么都没有说。先生下班后我们一家人一起在楼下的餐厅吃饭,先生给女儿解释接下来要做什么检查,这些检查如何进行。抽脊柱液体的时候可以有一个人在旁边,女儿选先生陪伴,这就是父爱的强大吧,好可伶的女儿真正拥有父爱的时间才不到2年。
第二天早上,我有急救处理课程,先生去往医院。他要我从痛苦之中走出来,不要去害怕,这些检查是因为医生有责任排除一些意外。整个培训课程进行得很顺利,我们学会了急救包扎,烫伤处理,已经3种不同火灾的灭火。我在政府办的儿童乐园每周五做义工,儿童乐园为我们支付了所有的课程,感恩我们对小朋友们的付出。
培训结束后我赶往了医院,早上先生陪女儿做完EEG在等手术室有空才能抽脊柱液体。因为抽脊柱液体要使用麻药,所以女儿从昨晚晚餐后就不能再吃食物。我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快下午2点,女儿很饿,她爸爸告诉她,爸爸和她一起不吃东西,一起等。
我们一会儿下楼去散步,一会儿在房间看电视,但是时间过得好慢好慢。下午4点多的时候还是没有消息,女儿已经变得极度烦躁,开始哭闹着要回家。先生也开始很不耐烦,因为让一个10岁的小女孩,不吃食物,唯一可以做的就是1个小时50毫升水,等了那么久,还是没有任何关于手术室空出的消息。先生开始给医护人员有点为难,医护人员给我们致歉,说这个是他们没有办法控制的,不过要是等,今天还是有机会的。我们把选择权交给女儿,如果她说不等,我们马上就回家,等医院有空位了我们再过来;我们也可以今天再检查一会儿,把检查做了,明天开开心心的回家。女儿选择了继续等,因为已经等了超过20个小时,现在放弃就是这些饿都白挨了。
6点的时候,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我们和女儿在餐厅选好她喜欢吃的东西,拿到护士那边的冰箱,然后再继续等。我和先生商量好,他回家,我来守,我们必须要保障自己的休息才能照顾好女儿,我过来的时候,他就可以早点回家休息,这样轮流,不然最后我们的身体会被拖垮。先生回家后,我和女儿到麦当劳房子(麦当劳慈善捐赠的,专门为医院的小朋友准备游戏,图书,玩具,为家长提供咖啡茶水)这里不像是在医院,更像是一个咖啡厅,里面有3层,一层是玩具室,一层是小电影院,可以在一层拿CD去放映,最顶层是休息室,里面有大大的沙发。我们在一层的玩具室玩,女儿对各种游戏和玩具一玩就会,在班上,在儿童乐园没有对手。除了国际象棋她会输给我外,其他的智力游戏都是她赢。就这样我们又熬到了9点。我会经常告诉她,我为她感到骄傲。她很明智的选择了坚持和等待,虽然很难,但是在我们不能改变的情况下,我们只有选择坚持和等待。
晚上10点,我们必须要休息一会儿,女儿慢慢的进入梦乡,我却无法入睡。担心和无奈充斥着,我尽量告诉自己不要担心,一切都会好的。那么善良的娃娃,老天不会舍得带走她的。即使有死神,我也会和他战斗到底。晚上11点办,护士过来告诉我,半个小时后我们可以做检查了。我轻轻的叫醒女儿,把一切都准备好,半个小时后,我们到了手术室。手术室的医生很友善,和她聊天,问她长大了想当什么?女儿说想当科学家,他们就开始聊一些科学的话题,科学如何运用到医药,如何运用到生活。女儿到手术台上5秒就入睡了,我离开了手术室,在房间里焦虑的等着。20分钟后手术室通知,我们可以接女儿回房间。医生告诉我,一切进行得很顺利,女儿很勇敢,清醒后还和医生护士聊天。然后又睡着了,我来到她身边,轻轻的说了一句可以吃食物了,女儿马上就睁开眼睛。
回到病房,护士把食物已经准备在她的餐桌上,麻药后女儿变得有点急躁。女儿忍不住会嚷嚷我给水太慢,或者她要其他的饮料。她说对不起妈妈,我控制不了自己,我告诉她没有关系,因为麻药的原因,现在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很正常。吃完晚餐后,她立即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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