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苇顺便回了趟自己老家,听母亲说小弯结婚了,小弯精神状态时好时坏,发病的时候有点痴呆,不时显示出恐惧的神情,因为这样的家庭条件和这样的状态,也没有办法嫁到一个好点的人家,据说经人介绍嫁给了不远的山里,这家人家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上大学去了外地,小儿子精神有点不正常,智商只有6岁小孩的程度,成天乐呵呵的,但是身体没问题,女孩子不结婚在农村闲言蜚语能淹死你,所以很少有女人不嫁的。
小弯也不知道嫁人意味着什么,在她清醒的时候,她坚决不愿意出嫁,她要一直跟着张老板,但是小慧虽然不当着大家的面说这事,私下对张老板还是意见很大,常常吵架,大吵三六九,小吵天天有,都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时,两个人心里也都清楚为了啥,就是不挑明,小慧也不敢明着闹,毕竟结婚这么多年没生孩子,在小镇里也抬不起头来,不管是谁的问题,一般人都默认是女人的问题,何况小慧身体一直看起来很弱,自己也理亏,经常见到张老板一个人默默的抽烟,排解苦闷,这些年张老板一直照顾着小弯,上天似乎的确还是对好人有回报,小慧后来还真怀孕了,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
生完孩子以后小慧就理直气壮的提出一定要小弯离开店里,张老板也不好拒绝,虽然还是很可怜小弯,但是张老板也没办法照顾她一辈子,于是同意了她的婚事。
婚礼办的很隆重,男方家父母是手工艺人,家里条件不差,父母对孩子也有愧疚,婚礼办的热热闹闹,很多人是张老板的朋友,人们名义上是为张老板嫁女儿去的,私下挤眉弄眼,意味深长,看热闹的也特别多,据说有20桌酒席,张老板给她准备了丰厚的嫁妆,感谢她这些年在店里帮忙。虽然小弯从父亲坐牢后在店里就像一个活动的物体一样的存在,最多只是看门的作用。
这世界上就算是女人有缺陷,也会有同样有缺陷或者经济条件差的男人需要,特别是农村,男孩多,女孩都被计划生育扼杀了,不管怎样的女人,总是能嫁出去。男人总是离不开女人的,而女人也要人养活。
母亲说这些的时候一直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佛慈悲,阿弥陀佛。
小苇家也简单了给小苇办理了几桌酒席,看起来比张健家隆重,请了所有的亲戚,办理6桌,全村的人都来庆贺,大家都很开心。都祝贺小苇找到了一个高材生。名牌大学的博士,在农村就像遥远的科学家一样不是普通人,小苇的父母也很满意,觉得高健人看起来很踏实,学历好,工作也不错,所以,两位老人家全程笑容满脸,乐开了花。
一天下来,小苇累了,不过大家都这么满意,仿佛自己也很满意,也很幸福。
第二天,小苇问起了小弯妈妈,小苇的母亲说,小弯妈妈老了,小弯的爸爸出狱后,两个人一起去村里湖面的水库守水库去了,镇里原先把水库管理给了小弯的爷爷奶奶,这些年爷爷奶奶相继去世了,小弯的父亲出狱后没事干,就去接了父母的生计,他们住在棚屋里,还能用爷爷奶奶留下来的家业捕鱼,维持生计。
傍晚,小苇又一个人习惯性的在村后小河散步,家乡这么多年还是老样子,小河还是这条小河,夕阳西下,照着绿油油的田野,很美,快到了水库附近,小弯的妈妈在河对岸也看到了小苇,侧背对着小苇站了一会,没有说话,又缓慢走进了棚屋。
小苇看到了小弯妈妈的身影,如果不是早上母亲说起,根本认不出来, 头发花白,背有点驼了,远远看着脸色也是灰的,穿的灰色的上衣,黑色的裤子,一切如傍晚的景色,都是灰蒙蒙,往日靓丽的形象完全不复存在,现在出现的是一个农村过早衰老的妇女形象时,不到40岁的看起来仿佛是60了,或者更老了,仿佛是死了,小苇内心掠过一丝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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