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1.敦煌.莫高窟

                                                  图:一淳

                                                  文:行走的鱼

                                          2019.6.29.于大连

敦煌火车站

早起天萌萌亮，艰难爬出帐篷，天气如此清凉。叫醒同伴，隔壁帐篷的香港姑娘埋怨我们道昨天没睡好，先是酒后的胡言乱语，再是震天的呼噜声，我和沐风连声道歉，真心不好意思。与二位仙女同车回去，路过刚刚睡醒的城市，一曲春风吹，下车相互道别，北方于南方前路珍重。

五一“敦马”

今日五一，正赶上敦煌马拉松，城市全面封道，车行路途辗转，人心彷徨焦急，终到心中想去地方，万人朝圣一座莫高。

莫高窟 红衣服的沐风

晴日高照，强烈的紫外线刺激让旅人们穿戴整齐，帽子墨镜长衣裤，不敢丝毫马虎。这次前来西北，一为青海湖，一为莫高窟，如今都得见，此行无憾。

旅行接待有条不紊，每个景区导游带二十左右人，不多不少，各自佩戴好耳麦，听细声讲解，慢步行走，窟内不允许拍照，大声讲话，人呼吸的CO2也使壁画加快氧化，不会让人在里面待太久。普通游客的门票只能参观八个窟，听刘师傅说，有些信佛的日本人或是研究者，会带很多天，把700多个窟全部摩拜完，总共会花费几万元人民币。

开启铁门，手电光掠过，外面强烈的光射入黑色空间，地砖古朴残破，内或佛像，或壁画，多为唐代，技巧高超，神态自若。五彩颜色，红色朱砂，为僧侣袈裟；绿色松石，为璀璨宝石，蓝色孔雀石，为轻盈蚕丝，粉色肌肤，随时间已经变黑；白色粉末，满目尽是佛光。造像佛陀中心，菩萨弟子两侧，或传道讲法，或念经修行。莫高窟地处汉唐两代的丝绸之路上，其中佛像多身着华丽服饰，又兼有高脱平淡，是印度佛教于中原风尚的结合。莫高窟多为民间石窟，为当地或富贵人家或修行道人的家窟，聘请专业艺人，开窟造像绘画，壁画内容丰富多彩，佛陀，太阳，礼乐，莲花，菩萨，百姓，耕种，说法，飞天，造像，拜师，涅槃，罗汉，坛城，转世，佛经，寺庙，出使，舞蹈，佛塔。千百年来，时间飞逝，墙壁上美丽褪色，开裂，剥落。粉色的肌肤褪色变黑，落下的斑驳颜色空留一片狼藉，只于神色服饰之间，见得当年斑斓风采。

前几天看过一部纪录片，《河西走廊》其一集写的是敦煌莫高窟。盛唐长安城的李工绘画技巧高超，由于出身卑贱，不被重用，正值军队去河西平叛，作为随行工匠艺人前去敦煌，后军队得胜归去，李工望着一片黄沙，这片土地上中原与西域融会贯通，创造了极大包容的民族文化，只要你有真正的才华，就能一展宏图，于是在党河边前人开凿的石窟下，年轻的李工下定决心，将自己与双手之间的画笔，留于敦煌。几十年后，李工已老，他把一生最美好的年华都留在河西，留在敦煌，他将中原大唐的繁华服饰与西域的特种风情结合，在莫高窟帮助当地的大户人家开窟画壁，创造了一个时期最为繁美的石窟壁画。

壁画如此繁美震撼，古人为心中信仰，不惜花费重金开窟造像，穷尽家族几代之力，将那些最为昂贵华美的颜色，涂抹绘画于普度众生之佛。千百年后，我驻足于间，眼前满目，是古人的情感，佛法将时间泯灭，将过去与现在相连，隐隐幻觉，人间百态，颠沛流离，熠熠生辉。

从石窟中走出，身体由冰冷至炽热，成堆的人群拍照留恋，马拉松的运动员已经到达终点，人们喜悦，游荡，兴奋，痴狂。

白色“飞天” 第九十九窟城楼 到终点的人 绿色 研究院 绿色树 壁画（艺术馆复制品）

敦煌的艺术馆，有大量壁画复制品，精美绝伦，为之叹为观止。

干枯党河 胡羊焖面 古城

如今敦煌古城，残破着不知所处，新城仿古建筑，已经成为影视城，里面场景美丽，时空穿越，风马盗行，关外佳人。

敦煌影视城 同行的广州姐姐 羚羊头骨 阿楚姑娘家的青旅（杏皮茶）

下午早早回市内，晚上订了9点的演出，国内最高的舞台剧表演《又见敦煌》。事先订好阿楚姑娘家的青旅，因为这首歌被吸引，一定要去。同伴沐风路途劳累困倦，在房间里补下午觉，我天生精神好，于同住下铺的室友闲聊，特意来参加敦马的河南男孩，来此旅行，顺便体验生命意义，跑下半程，心已足亦，之后回家乡，比赛送了嘉峪关与丹霞的门票，想赠于我，却发现是实名制的，遗憾算了。阿楚姑娘青旅温馨且别致，房间摆放自由奔放，又有条不紊，老板是如同女孩般的一男子，皮肤白腻，眼睛大而有神，留长发马尾，声音磁性。会拍手鼓，年少时候在大理流浪，学音乐，卖手鼓挣钱旅行，见过当年同样迷茫的大冰，后来，大冰出书，他离开大理，在敦煌开店，半年工作，半年旅行，偶尔时候回去河南家乡，心里有自由于远方，不论年龄都正值青春年少。

与老板互相聊聊音乐，有共同的爱好，互相珍重，相见恨晚。教我简单的手鼓节奏，旁边有吉他，用早已经荒废的双手，我弹首玫瑰，老板打节奏，下午的青旅，旅客稀少，时光催泪。买下店里一瓶杏皮水，当地的特色，酸酸甜甜有点像酸梅汤，一皮肤极白的姑娘坐在面前，掌柜的长长短短叫的亲切，是苗族的姑娘，正读大二，五一逃学出来旅行，从贵阳家乡来到敦煌，几天游戏人间，年少正好疯狂。三人闲聊甚欢，马頔的民谣，李志的南京，宋胖子的情怀，若时间定格于此下午，志同道合的人相互信任爱惜，今生复何求。

演出

晚上演出，身心震撼，陈凯歌导演的巅峰之作，敦煌的古人脱离舞台限制，离开时间轴承，穿梭于空气中，将人心带回千年之前，征讨河西的霍大将军，绘制壁画的唐代工匠，摩拜真佛的天下苍生，痴情于此的公主贫妇，忍受苦楚与骂名的清朝王道士，重现敦煌辉煌的年轻学者。漫漫黄沙曾经埋没这一切，如今梦醒，过后回想，一生看场这样演出，真心被感动着流泪，心已满足。

烤土豆

十一点多的大街，热闹非凡，要份烤土豆，两人分食，路过飞天广场，接到昨天沙漠红衣姑娘的电话，说旦姐要喝酒，邀请我俩去，可惜她们住郊区，离得太远，就此作罢。沐风在夜市买下一个骆驼骨雕的小模型，我笑话他大老远的，真心不嫌弃背包沉。闹到青旅，已是凌晨，困意全无，围坐一圈过五一节，老板说平时十二点大厅就会禁声，今天高兴不打烊，随意狂欢，有当兵的西北哥哥，贵阳的苗族女孩，帅气的河南老板，蒙古族大家以为他会摔跤的沐风和大连上学平凡的我，风高天月晚，何处是故乡。

第二天早起，一片杯盘狼藉，本想不打扰别人悄悄溜走，回头正撞到掌柜的，摇摇晃晃睡眼惺忪，

走了？

嗯

前路珍重

嗯

有时间回来

嗯，回去睡吧，还早呢

嗯没事，

再见

再见

出门天亮，回头看看阿楚，看看老板，很想拍张照片留给自己。怕自己以后会忘记，也许一定会忘记。

飞天广场 夜市 与老板与相逢的朋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