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澳洲后,就基本没有生过一场所谓的“病”。向身边的澳洲朋友炫耀,自小经过各类油炸烧烤的历练,虽然一副面黄肌瘦的可怕皮囊,但五脏六腑俱是铁打刚造,百毒不侵。
一贯如此,吹过的每个牛,最后都会化作无形的巴掌,在我自信地蓦然回首时狠狠地掌掴过来,不留丝毫情面。这一回,老天故意让我轰然大病一场。浑身热火火得烧着一般,在床上躺了足足两天。孤单一人,浑身无力起来做饭,好在有些闲钱,叫了外卖亲自送至床前。开头觉得病成这样,必须吃点好的,点来虾饺肠粉,但高烧做怪,封闭了味觉。只能仔细咀嚼它们清脆的弹性与口感。便索性点些能充饥有营养的,口味不再考虑。
扶着床沿爬起,身体里如同藏着蒸汽机,轰隆隆的热气努力往外冒。洗把脸,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满面通红,像做错事的少年。以毒攻毒,企图用热水澡的热气驱除心中的热气。退下眼睛,在一片朦胧不清中感受热水的治疗。
第二天起床,果然一切都恢复了。手心脚心都有了力气。这时认真给自己熬了粥,把各种剩菜都丢进去好好炖一把。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原来是左耳听得有些不清楚。像被一层棉给蒙住,一股股嘶鸣的异样声音在耳深处哀转久绝。另一只耳朵清洗顺畅,这样一来,倒顿有一番立体声的奇幻效果。走在路上,一种奇异的陌生感。想来郁闷,自己已经近视,如今耳朵又听不清楚,耳聪目明就这么难吗?
刘丫头知道了,发来关切的慰问。(本想叫她刘小姐或是刘姑娘,她均反感)
由于已经渡过所谓的暧昧期,现在来到了她的考察期,一句话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她拒之门外。刘丫头读的古汉语系,我那些自以为浪漫古典的诗,送到她面前,得不到半分感动,从错别字到语法结构,都被她轰轰烈烈地批一番。吓得我不敢再班门弄斧。
这一回,我又忘了她的巨大能耐。故意装做病怏怏的声音,学滥俗的电视剧桥段:“如果我一只耳朵聋了,你还爱我吗?”
她狠狠一句啐了过来,“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哪有脸照顾别人!”
语气咄咄逼人,完全没法接。
罢。只得忏悔,答应她以后要好好作息生活,不再给自己生病的机会。
“这还差不多。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刘丫头便欣然挂了电话。
回想起刚刚聋一只耳头的,忽然一阵害怕。万一真聋了,可怎么办?给老爸的医生朋友发了消息,约了回国检查。
是啊,万一真聋了,那可怎么办?最舍不得的就是我每日听的这些歌曲,匆匆从软件上重新列了一个歌单,叫《聋前必听完歌单》。平静时听的巴赫的《哥德堡变奏曲》,压力大时听的黑人R&B,再早的爵士,包括后来从王家卫电影里扒出来的那些舞曲。整整两小时,就这样躺在床上,合上双眼,听着手机里的音乐。一股久违的放松。Background music,背景音乐。可哪位音乐唱作者又甘于自己的作品沦为背景。音乐就是用来欣赏的,心无旁骛地专注地享受。似一股暖流,柔柔地抚摸千疮百孔的内心深处。那嗡嗡叫的脑袋此时也找到久违的共鸣,一切杂乱无章都秩序井然。
一行禅师的《观呼吸》里尤其提到一种修行就是听着节奏平缓的音乐,顺应节奏而呼吸。
想起每回回国去寺庙还愿,总见到许多和尚给人算命。算对方是否身体健康,是否长命百岁。
可惜佛家里,只有因缘。缘起缘灭就是规律。想要身体健康,唯有因上努力,努力健身,认真生活。
虽然号称学佛,终究不过野狐禅。浮光掠影读了点经,若与读者所理解相悖,提前在这里认个错。
总之锻炼身体总是好的,好过躺在一旁玩手机。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