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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大约是期中考试在即的缘故,孩子的作业量也相应有所增加。
于是,在一个原本以为可放心睡懒觉的休息日清晨,却因梦到自己在不停地催促孩子写作业,那凝聚在声声催促吼叫里的焦虑、恼怒竟强烈到将自己从梦中吓醒。
在睁眼的那一刻,再回想那梦境,不由深觉是一场噩梦。
没多久,孩子竟也突兀地早早醒来。他看到我,便缓缓地翻身爬坐起来,揉着眼睛沮丧地说道,“妈妈,我梦见在学校里又是上课又写作业,这真是个让我不快乐的梦。”
我听完,不禁哑然失笑。
母子两人,所梦之境,相差无几。
不过,在我看来,这倒不是母子连心之故,而是在写作业这件事上,我与他都为局中人吧。
说到写(家庭)作业,一直以来所倡导的主流言论大概是——一鼓作气将所有作业一次性搞定,此后便无作业压力地尽情玩耍,而这听起来无疑是最完美的方式。
可这方式,似乎更像是家长们在成人世界里的一种想当然。
当然,也不排除有孩子便是该方式的坚持者,比如我那学霸表弟,他放学的第一件事,永远是写作业,即使是休息日,也从来不睡懒觉,一味地赶作业,只为可尽情地玩耍。
那是不是每个孩子都能够依照那理论上的最完美方式对待作业呢?
自孩子上小学以来,休息日时,作业总要被切割成多个段落,写一阵歇一阵玩一阵再写一阵。
于是,孩子爹说,“你得将孩子这写作业的方式矫正了,让他一次性把作业写完再玩,你也不用在这休息的两日里时时刻刻被作业这事牵绊着,也无法放松。”
孩子爹这局外人的话,加之那心有余悸的梦,倒也让我生出尝试之心。
又到了一个休息日,便和孩子说好,第一日将所有作业完成,次日便可尽情玩。
孩子自己也表示了赞同。
上午磨磨唧唧般写了大半的作业量,倒也让我看到“成功”的希望。于是,午后,我把孩子又拉到书桌前,要求继续。
刚好要写的是看图说话,图上所画是几个孩子在放风筝,要求写明季节、人物、事项即可。
并不复杂。但,孩子却坚持说不会写,无法下笔。
看着孩子那百般抵触的样子,我内心也是火苗燃起,有星星之火可燎原之势。
可,想到那噩梦,想到不吼不叫这四字真谛,便压着火气故作耐心般引导、鼓励、劝慰,可孩子愣是同一个姿态,“不会写”、“写不了”。
“既然你不会写,那妈妈提示你。春天是让人感到什么的季节?”我问道。
“悲剧的春天。”孩子说。
我顿时身陷半是火焰半是水,笑着说,“你现在觉得悲剧,可春天不是悲剧。如果实在想不出好的开头,就写快乐的春天也可以的。”
孩子沉默不语,我却为看到他终于拿起笔愿意写而感到“胜利”的喜悦。
我探过头去,一看之下,瞬间是全身陷入火焰。
孩子写的是“悲剧的春天来”,了字还没写,我一把抢过作业纸,拿起橡皮便呼噜噜地全擦了。
孩子一看,写的字被擦,眼泪立马掉下来,控诉道,“你又擦,你总是擦,我不写了,你明明说让我想写什么就写什么,我就认为是悲剧的春天,就是悲剧。”
“好,悲剧,我看你今天是悲剧了。”扔下这句话,我赶紧逃离已弥漫起战火硝烟的场所,也是避免自己忍不住会对孩子暴力相加。
于是,母子俩,僵持了将近四十多分钟,不仅一个字没写成,还两个人相互成仇。
一个在阳台又是做深呼吸又是捶胸顿足、嘴里还各种劝慰“不生气”、“亲生的”、“既然生就得养”之类的话,另一个在书房里暗自抹泪、苦着一张伤心的脸、嘴里喃喃念叨“每天都要骂人的妈妈”、“坏妈妈”。
而当我的情绪终于平复,孩子也畏畏缩缩般在墙角低声喊着“妈妈”时,我也只能暂时将作业搁下,该干嘛便干嘛。
看电视?好的,看吧。
逛超市?好的,逛吧。
那后来的下午,孩子一个字没写。
可这不代表就可以不写。
还得继续。不是吗?
吃过晚饭,我又建议道,“要不要继续将看图写话完成,如果时间还早的话,还可以去外面玩会。”
孩子又一次坐到了书桌前。
他拿起笔,静默了几秒,忽然扬起一张兴高采烈的脸,说道“妈妈,我就写焕然一新的春天又来了。”也就十来分钟,便完成了。
孩子对于此事的前前后后也许并不会想太多,在他看来,哭也哭过了,作业也写完了,玩也玩了,就这样了。
可在我,还是忍不住在心里要千转百回。就如在《自驱型成长》(此书很好,推荐家长们都可一读)中,写作业这件事其实是孩子个人的事,家长可以提醒、帮助,却不能由此越界代替孩子去掌控作业,对作业的掌控权应该还给孩子,同时去引导孩子使用这掌控权。
当然,所谓关于写作业的最完美方式,看来也不是所有孩子都适合。
如果说写作业是看结果而不看过程的话,那是不是他只要完成了作业就行,而不是非要一次性全部完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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