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24期“烛光”专题活动,文责自负
蜡烛,最平常不过的东西,现在也没人稀罕那玩意,跟我同岁的人,甚至都更不知道蜡烛,但蜡烛在我眼里,是成长岁月里最亮的一束光,照亮了我的心房。
在我的记忆中,蜡烛曾是家里比较珍贵的东西,因为是花钱买来的,二毛钱一根,用起来是个外的小心,不到特别时期都不会点。啥是特殊时期呢?过年大年三十点蜡烛,结婚点蜡烛,办白事点蜡烛,写作业点蜡烛等等,只有在这样特殊的日子里,我家才把煤油灯换成蜡烛。
我家在戈壁滩上住,从记事起,就年年都停电,即使到了现代化的今天,家乡的风电、光伏、特高压迎来高速发展,我们依然会不间断的被停电,只不过现在停电,用的都是现代化的设施,很亮的充电灯,用蜡烛的人变少了,即便如此,家里也会备着点蜡烛,以备不时之需。
小时候停电比较多,总是三天两头的没电,一停一个星期的那种,那时我问妈妈,为啥老停电啊?妈妈告诉我的理由千奇百怪,电不够用了要停,电线被风吹到了,西电东输设备检修给停的。反正只要停电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停电了我们就得点煤油灯,停电了我们就得点上蜡烛。所以,在我的成长过程中,蜡烛与我,有解不开的情缘。
记得六七岁刚开始上学,家里平常是点煤油灯照亮,每次学习的时候,爹爹把马灯拿来点上,有了亮我就能爬在炕上写作业,那时,我刚开始学写“人”字,爬在微弱的灯光下,一笔一画歪歪扭扭的写着,父亲和母亲在边上指导我,因为我的笨拙,写不好人字,妈妈直接来句,学了半天,连个“人”字都不会写,长大了能干啥?气的我当时就立下誓言,一定发奋图强的读书,离开这个没有电灯的世界。
其实那时家里也买了蜡烛,但舍不得在我学习的时候用,都是在特定时期才可以用。过年时,大年三十晚上,油馍馍供上桌,再供上几盘家常菜,点上蜡烛,一家人围坐在炕头守岁,家里没有电视机,就只能盯着桌上的蜡烛,看着一闪一闪的在烛光里跳舞,一直等到夜里十二点左右,出去放了年炮,才吹灭蜡烛睡觉。清早起来,就看桌子上,沁了一堆红色的块,那是昨夜蜡烛燃烧留下的痕迹。
那时结婚都要点蜡烛,红色的很粗很长,点上能点好久都不会灭的那种,把两个新人送进洞房,点上蜡烛,烛光的映照下,两个新人的脸更红了。这时窗户外面围满了看戏的人,看见屋里两个人影在晃动,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外面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墙根,都想听清楚屋里的动静,就听“啪”的一声,屋里漆黑一片,蜡烛被灭了,引的众人一片哗然,四散离去,而我只记住了屋里摇曳生姿的烛光,泛着神秘的气息。
不光结婚要点蜡烛,办白事也少不了蜡烛,两个高高的烛台上,插着白色的蜡烛,一根接一根的点,没多久烛台就被蜡烛液给堆满了,淘气的孩子,跑到烛台边捏一捏,软软的感觉真好玩,趁人不注意抠下一块攥在手里,就拿着跑外面玩去了。其实蜡烛的液体一点都不好玩,油腻腻的,闻着还有股味,但那个时候的我们,却乐此不疲的把它当玩具。
我与蜡烛的故事真的是太多了,在烛光下,妈妈给我做饭,每次下面条的时候,都要比平时慢一些才行,用劲太多的话,面条闪过的风,会把烛光给灭了,黑乎乎的屋里,就啥也看不见,我们经常嘲笑着,别把饭喂到鼻子里了。
妈妈在烛光下,给我烙过煎饼,那大铁锅里滋拉的声音,让我忍不住想看一眼,好奇的拿着蜡烛照锅底,没想到把烛油给撒出来掉祸里了,妈妈气的呵斥我几句。还拿着蜡烛放过炮仗,炮仗扔出来跑起来的时候,烛油撒在手上,烫的我呲牙咧嘴呱喊妈。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小事,都存在我的记忆里,从未忘记。
现在我在京城,一年到头的都不会停电,家里也没有普通蜡烛,偶尔会有盆友送一些香薰蜡烛来,点起来满屋飘香让人昏昏欲睡。每当这时候,我就想到了还在老家五斗柜里躺着的蜡烛,他们在那个地方,一直都还存在着,发挥着他们应有的作用,用微光照亮着身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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