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左走？向右走？

向左走？向右走？

一

昨日公司小聚。

几个聊的比较来的同事坐一桌。

放眼望去，都是85前居多，最年长的一个哥哥，已近半百了。

我也好不了那去，已过不惑之年。

同一个省份工作，算不上天南海北，却也是各居他乡。

平时，也是很难聚在一起。

喝的是啤酒。

我是山东人，其它就属安徽当地的多一些。

说起喝酒，都说山东人酒量大，来了安徽以后，这话我从来不认。

安徽白酒多，还都比较知名。

比如古井，迎驾，宣酒，种子等等。

若说酒量，我只能说自己半斤，人家八两。

差的可不是一二两。

所以每次喝酒我都是甘拜下风。

向左走？向右走？

二

男人喝酒故事多。

这次也不例外，尽管是啤酒。

安徽喝酒有规矩也算没规矩。

不像山东人喝酒，一个主陪，一个副陪，你带六个，他带三个，然后大家随意。

安徽人喝酒一开始就乱来，大家随意搭配，互相敬酒，酒量大的先打一圈。

啤酒杯也是那种半斤装的，一瓶500毫升的啤酒刚好两杯。

小吴是83的，分管两个地级市，人文雅，书卷气很浓。

喝起酒来真要命，必须连干两杯，非要取好事成双的彩头。

最后直接对瓶吹，豪气干云，说是好兄弟，一口闷。

我直接败北。

小杨84年，省区负责ka大卖场，平时话唠，人随和有趣。

喝酒有时会偷奸耍滑，能少喝就少喝。一瓶酒必定成关二爷。

今晚估计也是拼了，来者不拒。

老王长我六岁，和我一样，窝在下面一个地级市，高不成，低不就。

老王平时话少，酒后就刹不住车。一晚上总是拉着我的手：兄弟，都老了啊！

向左走？向右走？

三

放肆的喝酒，结果只有一个，大家都有了醉意。

小吴酒量大，喝的也多，舌头已经开始打卷。

黄山离合肥才多远？我他妈去年一年才回来四次！老婆吵着要离婚！

然后一杯酒，一饮而尽。

小杨也是满脸绯红。

得了吧，吴哥，你一个人顶我两个人挣得，回家少点又怎么样？

我们倒是天天在一起，还不是经常吵？

倒了满满一杯，他也是一口闷掉。

知足吧你们！

老王慢悠悠地插了一句，然后轻轻的抿了小半杯。

你们都是当地人，怎么着离家也近。我和老姜都是山东的，你们有我们苦？

去年我儿子晚上生病去医院都是老婆一个人弄的，我能怎么说？

无语。

沉默。

我举起杯。

喝酒！

大家默默的干掉了杯中的酒。

向左走？向右走？

四

狂欢是一群人的寂寞。

寂寞是一个人的狂欢。

脑海里突破蹦出这两句话。

这波人包括我都在一个公司干了十年以上，收入不好不坏，十万左右，不到二十，靠业绩吃饭。

都很少回家，除了小杨，他在省城，公司也在，所以还好。

其它都是分布在各个地市，按制度休假，一年四次，一次十天。

这样的生活状态，发生过很多不好的事情。

以前有个山东的小张，父亲突遇车祸，晚上接到消息时，已定不到车票。

第二天最早的一班车回去，还是没能见到父亲最后一面。

料理完父亲的后事，他回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辞职。

给我打了离别的电话。

我挽留：别冲动，毕竟公司待遇还好，回去能干嘛？生活要紧！

他就一句话：姜哥，我就剩妈妈一个人了……

我忽然窒息。

他离开了。

类似的琐事还有好几出，不是父母就是孩子，情况也差不多。

向左走？向右走？

五

都说快消品销售是最没技术含量的工作，是个人就能做。

我承认。

人勤快点，嘴巴说话利索，工作都会干的差不多。

可是事情单调，繁琐，机械般的重复。

客户开发，维护；周末、节假日路演，推广；门店形象制作、安装；送货，卸货，退换货……周而复始。

收入也是不高不低，行业的潜规则决定了上限。

可怕的，离开后会觉得自己一无所成，除了嘴巴能说出个类似行业的一二三。

这些，地球人都知道。

酒是最好的排解苦恼的媒介，几个知心的弟兄能一起喝喝酒，发发牢骚，就是最大的满足。

醉过了。

骂过了。

第二天起来，还在重复以前一直在重复的事情。

忽然觉得大家仓皇的像一条丧家的狗。

机械的向左走，向右走。

向左走？向右走？

六

向左走？

向右走？

左面是你厌恶的不想再重复的过往，右面是你可以清晰的看到尽头的未来。

我点燃一颗烟，摇摇头。

气氛淡了下来。

小吴好像醉了，趴在桌在上，嘴里念念有词。

小杨已经吐了两次，回来还在要酒喝，没人理他。

老王哥哥也在抽烟，烟雾缭绕着，看不清他的脸。

我呢？

醉了？

好像没有。

没醉？

好像多了。

已是半夜了，该走了。

明天，太阳还会那么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