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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拾壹啊』
这是一部很淡的影片,讲述了一位永远西装革履,不苟言笑,吃同一个牌子的鱼罐头和吐司面包,上班下班,独居,日复一日过着平淡的生活中年男士的故事。
John May是区公所的职员,负责操办社区死者的身后事,替那些无人认领的死者联系家属,看起来十分乏味的工作,一做就是二十二年。他把工作当成一件神圣的事业,选择适当的棺椁、墓地和葬礼音乐,出席葬礼,再目送其下葬。影片的大部分时间都在记录这种生活,波澜不惊,没有对话,也没有出乎意料的情节,静谧的基调,带着大不列颠民族特有的冷淡。
影片采用了大量的固定机位拍摄,以此来强调May生活的单调。走同样的道路,转同样的街角,吃同样的罐头和面包,就连街角二楼看着窗外的老人都是同一个,见证着May的每一天。
May的工作虽然单调乏味,却令逝者再度鲜活起来,重新回归到“人”的本质,在信仰的庇护之下,体面而安详地长眠。而悲哀的是,这种为死者尊严而努力的行为,在旁人眼中毫无意义。May即将被辞退,看着新来的女员工胡乱处理着骨灰的他异常失望,决定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到为最后一位逝者寻找亲属。
重复的场景里开始出现熟悉之外的陌生。May慢慢开始改变自己,他犹豫着点了热巧克力而非红茶,故意错过一班火车,在电话里对上司撒谎,悄悄对着上司的车子撒尿,在广场上跟流浪汉们一起喝酒,他的内心,其实是也向往着另一种生活方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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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次出现乘坐火车的场景时May都是逆向而坐,仿佛不愿面对即将到来的悲伤与尴尬,而当最后一次他圆满地结束旅程的时候,在回程的火车上,则选择了正向的座位。导演在细节上花了太多心思,而正是这些细节,令May这个角色变得丰满可爱。
日子开始有了变化和期待,走进商店为即将约会的女子买一个水杯,出门时脸上的笑容代替了平时过马路时的左右张望,灾难也就降临了,May躺在地上时还眨了眨眼睛,与这个世界就此告别。
最后十分钟之前,一直觉得这片子太淡了,然而为逝者送别之人最后的突然死亡,和只有逝者们为其送别的设计浓缩了全片的精华和匠心。
很多人的一生,在May的相册里妥善安放。他寻找这些人活过的证据,然后重新拼接成完整的人生轨迹,这是跨越了生死的交流。而May,生前寂静,死后仍寂静,就这样活过一场,波澜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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