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上海人有许多特点,比如说精明,比如说精打细算,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看不起人。上海人眼里只有北京人,没有其它地方的人。其它任何地方在上海人的眼里都是乡下,你也都是乡下人。
2006年秋天,因为受公司委派,我们即将赴日本研修(打工)一年。在临行前,公司送我们到上海的一家中介机构培训,学习一些日常用的日语和日本的礼仪知识。
我们的上课地点和住宿都是在一个比较大的办公楼里,这个办公楼地点比较偏僻,周围都是一些零星的工厂和尚未开发的荒地。办公楼内布置得十分豪华舒适,但一走出去就像回到了我们老家的农村。因此我们很少外出,大都是在办公楼內活动,我们住在二楼,教室在六楼,吃饭在一楼。
中介公司在酒店里管理我们日常生活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上海本地阿姨。她皮肤白皙,永远都是涂着口红,一张脸就像刚粉刷过的白墙壁。作为一个土著的上海人,她对我们这些冒冒失失闯进上海的外地人是冷漠的。这从她的眼睛上就看得出来,我们虽然每天都在她的面前晃荡,但我们永远都是游离于她的的视线之外的,我们不是她的风景。
有一天,我们几个人觉得整天呆在教室和宿舍里太闷了,就在下午下课后到酒店外走了走,呼吸一下上海的新鲜空气。
回来时,我们几个围在电梯口等电梯。没想到,那个上海阿姨竟然从附近斜插过来,凶巴巴地指着我们说,这个你们不许坐,你们自己爬上去好了。
她的话让我们非常惊讶,电梯不就是留人坐的吗,我们就住在这个酒店里,为什么不能坐。
于是,我们几个人就一起望着她,反问道,为什么不能坐?这是给客人坐的,你们是不能坐的。她的话让我们觉得是荒唐之极,难道就因为我们不是蓝眼睛白皮肤的外国人,难道就因为我们不是浓妆艳抹打扮入时的时髦女郎,虽然我们住在这里,却不能算是这里的客人。
我们几个人杵在那里,十分难堪,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眼巴巴地看着一批批尊贵的客人走进走出。
突然,我们看到看到一个时髦女郎牵着一只小狗走进了电梯,我们的神经被电击了一下,一位姐妹说,走,不理她,难道我们连狗还不如吗。她的话立即引起了其它人的共鸣,我们一起拥进了电梯。
那个尖酸刻薄的上海阿姨虽然人没有追上来,但我们听到她的声音就像鞭子一样在后面抽了我几下。
后来我们再坐电梯,都是先派人去“侦查”一下,看她在不在,免得和她正面接触。但冤家路窄,有一天,我们在餐厅吃饭时又遇见了她。
那天我们本来是很高兴的,有人送了我们几张肯德基的餐券,可以在餐厅里免费吃上类似于肯德基的套餐,十分丰盛,这对于我们这些外来的打工妹来说,简直是一顿大餐。
没想,这时那位阴影一般的上海阿姨又出现了,她看到我们在使用肯德基优惠券,用刺刀一样睥视的目光把我们挑到了半空说,这个你们能吃得起吗?
我们几个人一听,怒从心生,一位脾气火爆的姐妹一拍桌子说,你妈个逼的,你真是狗眼看人低,我们在家哪个不是有几套房子,哪个过得比你差。
小赤佬!那个上海阿姨被喷得无趣,一转身走了,但她并没有灰溜溜的,而是带着一种与身俱来的优越感,无比骄傲地走了。
后来,因为这件事,中介公司的张总特地请我们吃了一顿饭,表示道歉。在席间,有一位姐妹因为身体有点不适,想喝菠菜粉丝汤,张总就让那位上海阿姨去安排做一碗,可是明明厨房有那位阿姨却说没有,硬是不做给我们吃。
看来,地域的偏见定很难逾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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