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

作者: duqiangdei | 来源:发表于2024-01-30 06:27 被阅读0次

    上年世纪八十年代初,刚刚恢复高考不久,那时最响亮的囗号就是: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将科技放在了国家战略的层面,无论是城市和农村,人们看到国家对知识及知识承载和传承的知识分子的重视,传达了知识改面命运的信号。当时代的发展不分贵贱,不分阶层,一视同仁又比较公平的高考恢复后,就连农村最愚昧的父辈们都明白,改变自己子女命运的机会出现了,尽管这个机会很渺茫,但总比没有一丝机会好了无限倍,于是他们把改变"面朝黄土背朝天"的重担交给了他们的儿女,他们用自己的希望点燃了儿女的求学之路。

    我是八十年代初考入了铁沙盖中学,这个当时闻名自治区的学校,以注重教学管理赢得了教育部门肯定和当地百姓的认可。当时铁中面临着高中扩招而学校办学条件不足的问题,入学后无论是宿舍、教室都相当简陋,更谈不到实验室和图书馆了。

    记得我住的宿舍只有二十多平米,中间一门,门两边各有一扇窗户,从门进入宿舍,两排通铺位于门的两侧,每个通铺安排十一名学生,整个宿舍二十二名同学。

    每个同学铺位宽度只有一尺二寸,那是经过同学们认真侧量而分配的。开始同学们来自不同地区,互不熟悉,都按自己铺位侧身睡觉,一旦起夜,睡觉就是难题,自己的铺位被两侧的同学挤占了,你只能侧转身子往里钻,引来两侧熟睡同学嘟嘟的不满声。

    后来熟悉后,同学们会自由组合,两个要好的同学,两铺位合二为一后,可以节约被子挤占的空间,同时两同学两侧反方向睡在同一被窝中,这样宽松了不少,特别在冬天的日子里,这种抱团保暖方式让我们度过了凛冽的寒冬。

    那时农村的日子苦,学校的日子更苦。宿舍两个通铺为两个伙食组,每个伙食组从学校领到一个饭盆,一个菜桶。每天两顿饭,早晨没有饭。

    到了中午或晚上放学后,值日的同学负担打饭,分饭和提开水。每个同学的主食为半斤面的一个馒头,菜平常是的土豆烩菜,只有到了月底,才会炸点油饼,烩点粉条改善生活。

    等到值日同学分菜时,那个所谓的半斤面馒头一大半已经进入饥肠辘辘的肚子里,留下的那块馒头,是用于将饭盒壁上沾着的油花擦下来,享受一下油香的感觉。

    到了分饭时,同学们从值日同学的饭盆中拿到自己那一个馒头时,边吃边盯着分菜同学的勺子,每人一勺子汤中沉积着两三块带皮的土豆,如果运气好时,汤中飘上肥溜溜的一薄片肥膘时,你会感激那个分菜同学一个下午。

    当菜汤喝完后,饭盒壁上总量沾着不少油花,洗又不好洗,洗掉怪可惜,用余下的一块馒头沿四周一擦,油便擦在了馒头上,吃起来有点油乎乎的感觉。

    生活虽然艰苦,但学习是主题。

    当时一入学就分文理科,分班的主要依据是入学成绩及文理科成绩,比如你化学、物理成绩好,可能就分到理科班,相应地政治成绩高就可入文科班,也有人为因素,但总体还是公平的。

    我被分入理科班,由于考得成绩不错,据说该班准备实行三年制,当时高中为两年制,因此我的班相当于现在的实验班,有点象峨嵋山上的猴子,自认为是山中之王。

    每天六点半起床,上操上自习,再上四节课,上午课排得很紧张,一节课连着下一节。下午稍有松懈,上完两节课后,有半小时的活动时间,然后再上第三节课,晚上有两个晚自习,九点教室熄灯。

    八十年代,电力紧张,停电是常态,每个同学都备有一个煤油灯,晚上停电或教室熄灯后使用。煤油灯是用墨水瓶和牙膏带制成,牙膏带的铝箔做灯芯管,用棉线穿入管内将灯芯。

    由于墨水瓶太矮,灯光照亮的范围小,用书本当垫子会被煤油污染,也会不小心打落,后来同学们就改良了煤油灯;将酒瓶做灯,不需要垫子了,每当煤油降低时,在瓶内加入水,又省得经常倒煤油把油弄到手上,一举多得。

    冬天天亮很晚,每天起床上操,天还没亮,然后一天的紧张学习,到了晚上自习结束后,还要在教室中学习到十点多。

    早晨七点上完操后,回到教室时,天还没有完全亮,学校为了节约电费,早晨不对教室供电,每个学生的桌子上都放着一盏点亮的煤油灯,橙红色的灯焰照耀着那年青朝气而又稚嫩的脸,跳动的灯焰激励着青春的跳动,将希望之光映入眼帘,看到了属于自己诗和远方。

    全班有六十多名学生,每名同学怀揣同样的梦想,认真地上好每一节课,在寻觅知识的旅途中,就像一个个的小孩,嘴里吃着一块糖,眼里还贪婪地盯着盘中的糖。

    当每晚九点钟的铃声响起的时候,一天学习结束了,十分钟后,全校教室中亮堂堂的电灯熄灭了,在火柴嚓嚓的声响中,煤油灯一朵朵橙色的小火星,把教室的窗户染出了黄色的光辉,斑驳的阴影晃动在教室周边的白墙上,灯头上袅袅的青烟在忽明忽暗的教室中升腾,随着空气的流动,扩散到教室的上空,形成灰蓝色的烟层,悠忽悠忽地从敞开的门口飞出。

    当晚上十点以后,在值班老师的督促下,学生们断断续续地离开教室,每个人的鼻孔,和上唇黑乎乎地,像长出了毛绒绒的胡须。

    “学校自习好风气,电灯熄了油灯启。不论你是女和女,自习结束长胡须。出去墙方长吐口痰,痰中都是黑团团”,打油诗道出了学生上完自习后的状态,黑色的烟煤吸入到学生的气管,也挂在了少生男女充满绒毛的嘴唇上。

    每天忙于学习,课堂上同学们表现出的小特色,就成了每个同学课后相互开心的话题。

    学校扩招后,师资紧缺,那时开设英语课,学校只有经过三个月英语培训后的英语教师,同学们在学习的每个英语单词的下边,填上了用汉字标注的发音,形成了汉化版的英语,每当老师提问朗读时,整个课堂传出压抑的笑声:green读成“哥瑞英”;jeep读成"鸡脯";what's your name读成"王此要奶母"。从此这些读音也成了他们的绰号。

    每年庆祝七一时,学校会举行歌唱比赛,我班演唱的是《年轻朋友们,今天来相会》,第二天同学们就讲歌词换成了自己的开始传唱:年轻的朋友们,今天来相会。站在校园内,黄风呼呼吹。风儿刮黄土飞,春风催人睡。低头迷眼向着宿舍飞。…再过二十年,我们重相会,娃娃一大堆,你说美不美,男孩叫女孩笑,场景更陶醉,比比咱们谁的老婆美……

    在那个热血沾着青葱的岁月,生活中的许多小事,演绎出许多让人动颜的狗血故事,不局泥于现实,展开自己的想像力,你就是生活的一极。

    那时每个人都在努力学习,有的同学,半个月会消耗一斤煤油,早晨起床时没看到他们的身影,晚上睡觉时还是看不到他们,只有教室中昏暗的油灯下,映衬着他们勤劳单薄的身影。

    每天数着星星两点一线的紧张学习,忘却了生活的艰辛,各种困难并没有降低学习的热情和未来的憧憬,努力地向着目标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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