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照耀下的窗台无比皎洁,宁静的夜色,有阵阵蝉鸣声回荡在夜空。好一个安宁的夜晚!这样惬意的夜里,似乎适合与谁一起秉烛夜谈,又或者在悠然的曲声里安然入眠。只是当你望向窗外安宁静谧的夜色,心里竟情不自禁泛起阵阵的凉意。
记忆里的自己,似乎是在药罐子里长大的。一年四季,一日三餐,家里都萦绕着一股药味,浓郁而沉重。你从小便体弱多病,也因此,几乎什么地方也不能去。只是在自己房间里待着,一天天,一月月,又一年年。
似乎总是可以听到隔壁院子里的喧闹声。孩子们在嬉戏打闹,或者唱着这样那样的歌谣。其实你有多么渴望,渴望也能像那些孩童一样尽情奔跑,蹦蹦跳跳。哪怕自己也因为调皮摔得鼻青脸肿,然后被爹娘训斥惩罚。只是,只是你仅仅想要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都是奢望。
思及此,你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咳咳……咳……”一阵咳嗽袭来,差点让你喘不过气来。
“小姐,你没事吧。小姐。”有人轻轻拍着你的背。你回头看,果然是丫鬟绿墨。她是从小就服侍你的丫头,照顾你无微不至,此刻她关切的声音也让你心里一暖。
三年前,姐姐嫁入钱塘刘氏,你们姐妹二人分隔,甚是不舍。而这一次,为着看望姐姐,也为着外出透透气,换个心境,你从锦州来到钱塘。却不知为何,短短数月,又生了一场重病。
病中你神色浑噩,这数月中发生的事情,似乎都已忘却了……
“我没事……你下去吧,我睡一会儿就好。”
你看着绿墨愧疚不已,这一次,又给姐姐添麻烦了。想到这里,你的心中充满了自责。
她也叹口气,然后仍是关切地望着你”是,小姐。奴婢就在门外,若有事情唤奴婢就是。”
自己的病,何时才能好起来呢?心里也不知道为什么,不仅仅是因为病痛的哀伤,只觉得空落落的,像丢了什么似的,像是,像是什么重要的不该忘记的记忆。
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在静谧的夜里你竟是那样的柔肠百结。
你索性拿起身边的书,在灯下读了起来,随着你手的动作,书籍被翻过去好几页。
“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
看到这句话,你突然内心一阵悸动。那么熟悉的句子,突然让你想到什么前世今生,天长地久。
你低吟着,不觉醉了。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梦里是一片荷塘……
梦里是一片荷塘。
只见一片片莲花开着,在星空照耀下,是那么的璀璨。心不由得动了几动。是什么时候来过这里呢?
恍惚间却听见熟悉的声音。
“姑娘误入我的府邸,还盯着我一直看,是要留下么?我这白莲庭院皆生妙处,便是入了秋,亦有接天碧叶千倾,倾月流光万里。里照莲花清皓净香。
你四下张望,想找寻声音的源头,却只远远地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
你想要追上去,近到眼前时那个身影却飘忽远去了只留你一人在原地徘徊。
“药羹来了,小妹,你快尝尝!”恍惚间听到熟悉的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你忽然从梦中惊醒,从床上突然一下坐起来,汗水流了一身。原来天已大亮。而刚才所见,原来只是梦中之景罢了。
你低头看看,再普遍不过的药羹,可不知为何,却是下不了口。
“妹妹,快吃药吧。”
“这莲子,怎么……怎么是甜的?不对,是苦的!”
【沈红绸】
傻妹妹,良药苦口嘛,怕你嫌苦,姐姐还特意加了莲子。快快吃下吧,病很快就会好了。
你硬着头皮把它喝下,原本喜欢吃的莲子,此刻在你口中却苦涩无比。内心不知为何一阵阵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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