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度春秋几度风雨。
几年前,乘坐南下的列车抵达南昌。西安到南昌的火车,向东南走本可一路畅达,事实上却先东到郑州,再南下,走了一个直角,真是开了个大玩笑。做梦都想坐火车的我,从兰州到南昌36小时的旅程尝尽了滋味。
那年,我刚过十八岁,却一点也没有长大,不曾拥有甜蜜的爱情,也未能大胆去追求自己的人生,甚至遇到失败就不敢再前。我还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总是夸夸其谈,想着天花乱坠的事情,觉得自己以后将会大有作为,其实就是思想的巨人,行动的矮子。几年后,我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暑假去重庆和父亲一起打工,为自己赚一笔钱,一洗堕落与颓废,走向成熟,改变自己。那一年暑假又一次乘坐长途列车,孤身前往重庆,南昌到重庆本可一路向西纵贯东西,却先北上陕西,后南下重庆,真是走了很多弯路。火车线路之所以如此复杂,除了地形复杂、经济发展不平衡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那应该就是河南的人太多,东西、南北的列车都要帮忙运输河南的兄弟姐妹,方便把这里最丰富的劳动力输送到全国各地来搞现代化建设。
西行去重庆的列车,一路风光无限,青山绿树相伴,田园城市交错,既有宏伟现代的城市,又有衰败落后的村庄。平原、丘陵、山地在眼前不断转换,走过郁郁葱葱的绿色江西北到陕西树木渐渐稀少,大山连绵起伏,从陕西再到重庆就是一路的大山,一路的隧道,一路的疲惫。每过隧道总感觉憋得难受,应该是气压的原因,刚钻过一座山,好不容易透透气,还没来得及享受夏日阳光的沐浴,又是更长更深的隧道,就这样我来到了山城重庆。
初来这座城市感觉很好,不像其它都市楼房林立,车水马龙,这里还能看到一些山,高高低低,山腰上拔起一座座高楼、零星的点缀着一些典雅的别墅,像从山上长出来的竹笋。街道、立交错落有致,别具一格。城市周围是一圈的山峦,若隐若现,迎着晨光环抱大地。重庆是山城,这里市容、治安很好,火车站没有看到乞讨者,车很快,也没人闯红绿灯,路面很干净。街道上人来人往,坐上公交前往歌乐山隧道,想到自己将要投身祖国的现代化建设,我也将是千千万万光荣的劳动者的一员,无比自豪。
公交车停了,迎接我的是爸爸、村长和致远叔叔,他们脸上堆满笑容,问这问那,都惊叹我在学校不好好吃饭瘦的像河马。我们坐着车经过寒洞来到了工地。路上很多沙子,眼前呈现的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里面挤满了钢筋、水泥材料,后面是一排平房,住满民工,旁边又是一个院子,一圈房子都是住宿的。我被安排住在一个靠边房间的靠门高架床的下面,那个只有几平米大的房子里住了9个人,人虽多,倒也干净,这就是我的宿舍。
收拾完毕,去见老板,也就是工队的队长。那是一个貌不惊人,穿着朴素,头发稀少的中年人,他略显严肃,脸上刻满了岁月的印记。见面之后,言谈甚少,直接安排我晚上上班,负责抽水工作。简直不敢相信,已经在火车上两天没合眼了,本打算好好休息一下,看来现实是如此的无情和残酷,顾不得其它,赶紧与床板平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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