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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受伤的小鸟跌落在后院的草地上，凄婉地叫着，被闻声赶来的小外甥超儿捉住。
超儿如获至宝。十来岁的男孩子，正是爱玩爱动，对一切充满好奇的年龄。超儿对这只小鸟付出了极大的热情与耐心。
小鸟的翅膀上血迹斑斑，可能是哪个顽劣的孩子用弹弓射中的结果。而超儿，则充当了救护者的角色。他小心翼翼地帮小鸟洗净伤口，涂上药膏，然后用纱布小心翼翼地包上。但包扎得有些笨拙，使小鸟看上去更像一个重伤员，瞪着一双哀怨的小眼睛怯怯地望着为它忙忙碌碌的超儿。
超儿又用一个小碟子盛水喂小鸟喝，拿来小米和饼干屑喂小鸟吃，但小鸟不吃也不喝。
“它怕人的。”我对超儿说。
“它为什么怕人呢？小鸟不是人类的朋友吗？”超儿反问。
我无言以对。虽然鸟是我们人类的朋友，有的人却不惜为自己的利益伤害朋友，那让小鸟还怎么信任人类，把人类当做朋友？
超儿不管这些，他又开始为他的鸟朋友安个家了。躲在他的房间里鼓捣了半天，出来却给了我一个惊喜。他托着一个精巧的小房子，白的木条墙，尖尖的屋顶，方方的门口，里面铺上柔软的干草，像个温暖的巢，更像一个工艺品。仔细看时，却是一根根废弃的一次性卫生筷，被超儿紧密地粘在一起，做成这个小鸟的家。
把小鸟轻轻地放进去，小鸟显得舒适又安全。原以为小鸟会在超儿为它精心建造的家里坚强地活下来，但是过了一天，小鸟却死了。超儿很伤心，他把小鸟放在那个鸟房子里一起挖个坑埋掉，并且堆了一个小小的坟。我看见旁边栽着一棵不知从哪里移来的小树苗。
那天，检查超儿作业时，我看见超儿日记本上有这样一段文字：
“老师说鸟是人类的朋友，可是人类为什么会伤害小鸟？妈妈说森林才是鸟儿的家园，可是人们为什么把一棵棵树木锯掉，变成一双双一次性筷子，最后扔进垃圾桶里，让小鸟失去家园？”
两个大大的问号触目惊心。是啊，作为老师和家长，我们应该怎样回答孩子，应该给孩子留下一些什么呢？
写于1998年 2019.2.19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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