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清明节给婆婆扫过墓之后,付先生给婆婆寻亲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婆婆的经历可以写一部长篇小说。我听婆婆说过,付先生的舅舅并不是她的亲弟弟。她在五六岁的时候,和妈妈四处乞讨,一路流浪到六安叶集。
集镇上有一个参加过抗美援朝的老兵,一生没有娶媳妇。她的妈妈就改嫁给了这个老兵。这个老兵就是付先生的继外公。
继外公和外婆没能有自己的孩子。而舅舅是继外公的亲侄儿。随着继外公外婆的相继去世,婆婆的唯一亲人就是舅舅了。
贰
付先生与婆婆的关系非常好。在婆婆活着的时候,不论春先秋冬,不论刮风下雨,每两个星期,付先生都带着我们回一百多里的老家去看她。
他们这种血脉联系,随着时间的沉淀,让我越来越认同。并且随着岁月的流逝,经验的积累,人情冷暖的认知,我也越来越佩服我的婆婆。
婆婆嫁过两个男人。第一个男人是她家的邻居,继外公看中了对方家庭条件很好,就把婆婆许配给了他。
可是,这个男人吃喝嫖赌,我婆婆不喜欢他,两个人经常吵嘴打架。
一次,我的婆婆挨了打之后,一气之下,离家出走。由于漫无目的,她走了一百多里到我公公这个村,被我公公看中,以为捡个宝,两人共同孕育了4个孩子。
2005年的时候,婆婆病逝。
付先生是家里唯一的男孩。我的婆婆偏爱他,但并不宠他。
在付先生手能提肩能挑的时候,婆婆就让他开始一起和她干活。家里的水缸的水一直是付先生承包的。
在婆婆的教育下,付先生勤劳有责任感,干活又快又好。这个也为我教育儿子提供非常好的经验借鉴。
叁
婆婆的妈妈为何离家出走?那个年代,一个女人带着女儿四处乞讨,不是万不得已,绝不会走出这一步。
付先生说,婆婆隐隐约约记得她的父亲脾气非常暴躁,对她的母亲非常不好,非打即骂。
在一次被男人打得遍体鳞伤的时候,外婆带着婆婆偷偷地逃走了。走的时候,她们什么也没有拿,只记得她们拼命地往前跑,生怕被外公抓回去再遭毒打。
婆婆母女两人的命运何其相似!在那并不太开化的年代,她们都不屈服命运的安排,勇敢地逃离可怕的火海。
在付先生小时候,婆婆回娘家,曾经找过一次亲生父亲,但是没有找到。
怀着对母亲的爱,付先生决定帮婆婆寻亲。
肆
付先生只记得婆婆原来姓蒋,家住蒋集。其余一无所知。
大概知道婆婆身世的老人都已经去世了。从网上搜索,光蒋集就有很多个。
只能从叶集周边开始找,六安霍邱有个蒋集,河南信阳有个蒋集。付先生准备先去这两个地方,看看能否有线索。
我知道,即使找到了这个地方,也只是转转看看。但是为去世的母亲了一桩她生前没有了却的心愿,对付先生来说,意义非凡。
外公啊,当外婆带着您的女儿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时候,您的心是否有过触动?是否有过后悔?您找过她们母女吗?您是否再婚,是否给我们留下另外的血亲?
不管怎么样,您的血亲,您的后代,因为血浓于水,早已经忘记了您的不好,只想找到属于您的另外的血亲。
能成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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