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脑血栓后遗症,他的左手臂总是挎在胸前,手像鸡爪子一样勾在一起。那是因为不能经常活动,手上的筋已经收缩了。手臂摸上去冰冷的扎手。我问父亲,手这么冷,难受吗?他说,难受!怎么不难受呢!已经这样了,也回不去,就只能受着呗!
我的眼圈湿润了,父亲在我的面前总是笑呵呵的,从没有对我说过不舒服。
早晨,给父亲穿衣服的时候,摸着他的裤子湿了。知道他不小心又把尿尿到尿壶外面了。
我说,这样溻着不难受吗?
父亲说,难受啊!
我说,那你咋不说呢?如果我没发现,不就一直这样溻着了吗?
父亲说,没感觉,溻着溻着就干了!
我知道他是怕我们麻烦。我的眼圈又一次湿润了!
父亲自从生病后,很早就会回卧室睡觉。我在家时,让他回屋睡觉,他总会说,再等等!我知道,他想多陪陪我!哪怕就在我身边多坐一坐也好!我的眼圈再一次湿润了!
我嫁的远,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几次家。每一次想起缠绵病榻,年迈的父母,真是心如刀绞。在远方,不是不想父母,而是不愿想起。
都说久卧病榻无孝子,我的哥嫂却是年如一日的照顾着父母,一日三餐无重样。如果是我,我做不到。每一次回家,我只值夜班,还是会累的心脏病发作。更何况常年这样日夜不分的照顾呢!
我问哥嫂,你们这样做累吗?
他们说,累啊,可爹妈是我的,我不照顾谁照顾啊!
是啊,可爹妈也是我的啊!我却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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