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谟和康德拒斥这个论证,同样,有些哲学家抨击第一个和第三个前提,并且质疑结论。休谟也许以他对“因果关系”观念的批判分析最为著名。前几篇文章中,我们已经略微考察了休谟颇有争议的分析。但是没有充分详细地评论它对托马斯论证的分析。简单来说,休谟断言我们根本没有充分的理由声称了解第一个前提。因为每个事件都是有原因的这个说法不能够被证明为先天的。而且,也没有哪组观察能够证明它是后天的。
休谟认为第三个前提也是错误的。无限的原因序列为什么不可能呢?与托马斯不同,休谟相信在原因序列的概念中,没有什么东西需要一个开端,除非人类思维武断地强加这个需求。休谟认为,不论你想象任何事件,不论这个想象往后回溯多久,你总能想到一个先于它的更早的事件,就像数学中可能存在无穷的数字序列一样。因此,“无限的原因序列”这一概念,并没有逻辑矛盾。并且由于没有能够证明第三个前提的可见材料,休谟得出结论,我们必须至少对它的声称保持怀疑。
最后,即使这个论证从第一步到第三步是有效的,它能够证明圣托马斯所信仰的基督教上帝的存在吗?亚里士多德(托马斯的宇宙论证明借用了他很多东西)本人信仰一位纳喀索斯式的上帝。这位上帝极度“自我陶醉”,甚至不知道人类的存在。无疑,托马斯想证明的不是这种上帝的存在。
为了不使我们认为休谟已经一劳永逸地彻底拒斥了宇宙论证明,我需要提到近来托马斯主义学者所作出的警告,托马斯的论证比它看起来要复杂的多。它既包含原因的水平式系统(无限的原因序列在其中不能够被消除),还包括等级式的依赖性体系(根据托马斯,它不承认无限的倒退)。这个具有“依赖性等级”的论证版本比起之前的版本更具有柏拉图式风格。它使我们想起柏拉图同样有等级的线喻说。对宇宙论证明的这种解释的驳斥,包含着对柏拉图形而上学的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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