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常德公寓的楼下,有一家书店,名叫千彩书坊。书坊里墙上有一句话:在常德公寓吃下午茶,可以与1942年的张爱玲对望。其实,张爱玲当年住在这公寓的65室,在马路上张望,可以看见65室的阳台。当年的张爱玲,曾站在阳台上,望着马路上过往的行人与车辆,抒发过自己的情感。那文字在千彩书坊的沙发座位上读起来,还有一股淡淡的忧伤游离在空气中。
每一个蝴蝶都是从前的一朵花的鬼魂,回来寻找它自己。
——张爱玲
张爱玲的书迷们来常德公寓,总会到千彩书坊坐一会儿、喝杯咖啡、再翻翻张爱玲的书。
书坊放着舒缓的音乐,座位不软不硬,坐着很舒服。灯光也不刺眼,亮度看书倒正好。墙面都是书架,张爱玲的书很多,还有张爱玲的肖像画。像极了家里的书房,所以,看书很放松。
累了,就望望窗外。马路上车辆来来去去的行驶着,它们有它们的方向。而行人就在窗前的人行道上穿梭,有匆忙的、有缓慢的、有成双结对的、有孤独一人的。他们也有他们的目的地。
进门前看到外墙玻璃窗上方墙上有一行字:读书是我的生活方式。从心里觉得这话说得真好。我说我的前世就是一只书虫,离开了书就不能存活。孤岛时期,读书人有张爱玲的书可读,那暗夜的凄凉也有了一丝希望。一朵花的鬼魂,飘逸出蝴蝶般轻盈的文字,那是找到家的欣慰。如今的我,也常来常德公寓看看。在千彩书坊喝杯咖啡,拿本张爱玲的书读几页。心,便静了。
常常觉得不可解,街道上的喧声,六楼上听得分外清楚,仿佛就在耳根底下,正如一个人年纪越高,距离童年渐渐远了,小时的琐屑的回忆反而渐濒亲切明晰起来。
——张爱玲
1984年,我从《收获》杂志上读到作家柯灵的《遥寄张爱玲》、张爱玲的成名作《倾城之恋》。第一次听到张爱玲的名字,第一次读到张爱玲的文字,从此,便四处寻找张爱玲的作品了。有时候,我还真庆幸自己,能生活在这跨越了封闭时期、开放初期、机遇挑战期等不同的时代。文字,最能反应时代特征。在我的眼里,见过闪耀理想光芒的红色文字;见过充满谎言的白色文字;见过五光十色的彩色文字;也见过暗淡无味的灰色文字。而当读到张爱玲的文字时,我无法识别这文字的色彩。就这样放不下手地一页一页、一本一本地读了下去。放下张爱玲的书,我似乎明白了,张爱玲的文字,就是生活中的文字。而生活,是由甜酸苦辣组成的。
张爱玲出生在上海,7岁开始写小说,12岁开始在校刊和杂志上发表作品。孩提时代,张爱玲对文字就有特殊的感觉,她的《沉香屑·第一炉香》、《沉香屑·第二炉香》、《茉莉香片》、《倾城之恋》、《红玫瑰与白玫瑰》等小说给读者带来感动和期待。只是由于各种原因,再加上1952年张爱玲离开上海去了香港,对于出生在新中国的读者来说,张爱玲的名字听也没听到过,更别说读她的书了。
好的文字,总会吸引读者的目光。现在,人们已无法儿统计国内有多少张迷了。只是经常见到全国各地的张迷、拉着行李箱到上海,探寻张爱玲的故居,收藏张爱玲的作品。其实,我们熟知张爱玲后,张爱玲其实已离开我们多年了。早在1972年,张爱玲就在洛杉矶过上了幽居生活。1995年9月8日,张爱玲在洛杉矶西木区家中寓所死后一星期才被发现,享年74岁。
因为相知,所以懂得。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 张爱玲
千年彩书坊进进出出的人不少,但都很安静。有的认真看书;有的仔细敲打电脑键盘;有的端着咖啡杯在冥想;有的站在书架旁翻着书……
这是午后的上海;这是午后上海的静安区;这是午后上海静安区的常德公寓;这是午后上海静安区常德公寓楼下的千年书坊。我坐在这里读着张爱玲、想着张爱玲。上海日新月异,上海也不会忘记过去。上海是张爱玲的上海,张爱玲的文字里,总藏有沪语细腻的绵里藏针;张爱玲的语言中,也存有江南烟雨里的似水柔情。
喝口咖啡,苦中有甜。有如张爱玲的文字,咀嚼起来,总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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