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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刚写了一篇关于欧莱雅收购羽西以及羽西在中国高端护肤市场的论文,便有了参与这个小活动的契机。
出国快六年了,不仔细回想的话,对妈妈的印象似乎已经停留在手机屏幕里。可是仔细想想,脑子里关于妈妈的片段也都是很琐碎的,大部分和食物有关。我的家庭十分传统,她是个家庭主妇,有了我和我弟之后便再也没有工作过,24年了。太年少时不懂得为简单而感动,出国几年,要照顾自己的饮食起居之后,才怀念起她做的每一顿可口的饭菜,帮我叠的每一件晒过阳光的衣服。
最珍贵的是相处的时间 时间轴往回拉十几年,我还在乡下读小学,可能也是和她最亲密的一段时光。那时候厨房还有烟囱,我很爱炊烟,每天放学老远就能闻到这美妙的味道。有时进门我就会对她说:“妈,我刚才在校门口就闻到你做的糖醋排骨了。”她就会咯噔一笑,露出一排整齐而又洁白的牙齿,然后说我果然是属狗的鼻子。
有段时间学校里说中午要自己带饭,她为我准备了一个老式的铁饭盒。那时没有微波炉,都是蒸汽加热,下课铃一响,每个班级的饭盒都会用一个大铁框送来,一一去认领。有一次,打开饭盒发现勺子没有带,面对热气腾腾的饭菜我就像犯错了一样,不知所措地给她打了电话,她立即给我送来了勺子。而那顿饭,因为迟到的这个勺子变得十分十分的好吃。现在想来也很感谢她没有对那时内向敏感的我说:“问你同学借个勺子。”不记得是不是吃的青菜配红烧肉,但是这个简陋的铁饭盒和小铁勺会一辈子呆在我的记忆里了。
我酷爱吃肉松,所以小学时候我和我弟的早饭都是卫岗配送的牛奶加肉松面包。经常,我会和我弟因为多抢几个肉松面包打架,而她呢,总是会偏袒我。跪搓衣板和被打的都是我弟,从小到大她好像都没动过我一根手指。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农村,小孩子被打是家常便饭的年代里,我很庆幸,她给了我这么多宽容和爱护。
理所当然的生活背后都有英雄 小学毕业我考上了市里最好的初中,我们全家都进了城。每个晚上我在做功课的时候,都会有一只削了皮并切成一片一片装盘里的苹果递到我书桌边。三年的初中时光,我和她之间印象最深的是这颗苹果,甚至没有语言做背景。现在想来,离家之前我似乎从来没有削过水果,而我却吃了好多好多的水果。
我和我弟只相差一岁,大学以前我们俩几乎每天都会在一起吃饭。我爱吃番茄炒蛋,他爱喝番茄蛋汤,经常回到家桌上同时摆着这两道菜,还有最新鲜的蔬菜和红烧基围虾。有时外婆来我家看到这些菜会对她说:“就你们三个人做这么多菜哦,番茄还做两种不一样的,你真的太惯着他们咯,天天像办喜酒一样。”她也总是就露出洁白而整齐的牙齿温柔地笑笑。那时我并没感觉,因为她每一顿都会为我俩做五六道菜,而且我以为每个小孩都是这么长大的。直到大学,我才知道很多同学爸妈都不会做饭,从小就是吃着泡面和外卖,喝着碳酸饮料长大的。当我轻易觉察到外卖的食材和调料品质不好,而他们却吃得有滋有味时,我突然感觉到她把我的胃和味蕾保护得有多好啊,内心一颤。现在我同意外婆的话,她真的每天都在为我和我弟办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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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她永远把你当小孩一样来爱 大学的时候离开家,就很少再和她呆在一起了。记得最深的还是每次她去机场接我的场景。每次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落地,最舒心的就是一坐到车上就能立即喝到温水。离机场有三个多小时的车程,她怕水凉总是会装在保温杯里带给我,会为我准备爱吃的草莓,榴莲和很多零食,这样子的满足感是需要多么大的细心和耐心啊。即使是现在,和朋友每趟出远门玩,不管是一天来回的高铁还是要赶飞机,她都会提前一晚上帮我准备好洗干净的水果让我带着和朋友分享。
去年在上海实习的时候,实在太馋家里的饭菜。她就说来陪我住几天做饭给我吃,她一辈子呆在小城市照顾家庭,几乎没自己出过远门,胆子又小,一直在微信上说怕走丢。可能是第一次一个人坐地铁,隔着屏幕我都能感觉她的紧张。我说到南京西路下车,我在那接她一起回家,她就每隔两分钟告诉我地铁到哪一站了。到站时我先看到她的身影,拥挤的人群中显得瘦小,风尘仆仆,手上还拎着一大包东西。她隔着地铁玻璃看到我时眼神里放出了光,像孩子看到熟悉的大人一样一下子有了安全感。那一刹的场景,击中了我。
那一大包东西果然是我爱吃的家乡的食物。之后的几天她为我做好一日三餐,我上班时她一个人逛逛家边上的菜场,帮我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我知道在这诺大的不熟悉的城市里她会无聊,所以很快就让她回去了。她又是露出了洁白而又整齐的牙齿,笑着说:“也是啊,你爸这几天都没人照顾。”猛然想起我初一刚进县城读书时,那个地方对于她也是陌生的,身边没有熟悉的朋友和邻居,我爸我弟和我都出去工作和上学,她一个人在家是怎么适应刚开始时的无聊时光的呢?
我们都不擅长表达,从来没有像其他母女一样会说爱对方,甚至连任何带有亲昵的话都会不好意思说。有一次朋友陪我在家门口染头发,中途她俩先上去吃午饭了。朋友很脱口而出地问了我妈:“阿姨,xxx出国这几年你会想她吗?”她怪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想啊。”眼眶还稍微有点红。这是后来朋友转述给我的:“你妈妈肯定超爱你的,但是她挺害羞的,好像都不好意思说出来。”是啊,我们都不好意思。我甚至能想象得到她当时被问这个问题时的紧张局促,像那个没带勺子的曾经的我一样。这么多年,我们互相从来也不好意思表达心里的感情,未来可能也不会表露。但是我知道,她是那个全心全意为这个家付出,最温柔最细心也是最善良的一个人。
真正的感情,从来不会因为做得多说得少,而被这个喧嚣的世界贬值。
我的妈妈是中国传统家庭里面那种最伟大却湮没在平凡烟火气里的人,每个这样的妈妈都应该被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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