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都曾预演,只是你不留心。
蒋若笉回到A-10,和衣躺下,已然不想动一动了。迷迷糊糊的要睡着,可是下意识里仍然波涛汹涌。这一天,真的很让难让她不产生幻觉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好像已经融入到眼下的这个群体了,又觉得她已经融入到了这个城市里。是城市伏身就了她,还是她天生就是城市里的人?
旁边人呢?
两人宿舍里只有她一个人。而且旁边床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
忽然就坐起,忽然又躺下。在这个城市,安全是无须考虑的。她对自己说。
她莫名就感觉身上燥热。这一天的温度说不上太冷,而且在逐渐升高。她的心已经轰轰轰打开,明天会有足够的阳光照进来。
天亮之前,宇宙却在飞速的旋转。她不知道,就像梦里的事,她不知道。她只是觉得愉悦。比过年穿新衣、比领到新书、比考试得一百分还愉悦的感觉,从来没有过地占领了她,甚至每一个毛孔。
她对新生活毫无警惕之心。似乎也不应当有。
梦里已经不会再有生养之地的边边角角。平等是一个人到达另外一处后产生的第一需要,然后去证实,去反复证实。
她急急忙忙起床寻找洗漱的位置时,才发现这里原来住着很多人,很多不同的人。他们统一的特征是,不多言语,身上也没有异味。
她的宿舍和其他人的不一样,除了床和另外一个床,什么也没有。敞开的门扉源于共识。拥有的东西都一样,能够让人平和而善良。
“挪挪窝儿。”背上轻轻一戳,蒋若笉扭头看见一张白脸,有很多雀斑的白脸,正无精打采地看着前方,并没看她。
她抿嘴表示歉意和会意地往前挪动脚步。前面还有十多个人,都是女人。城市最大的功能就是把男人女人完全区分开来,厕所和盥洗室最明白。城市里的女人是有味道的,各种味道。蒋若笉对于白脸雀斑女人对她无差别的态度感觉很好,尽管她没有任何味道。她知道那些都是化学味道。她最终发现,她们还有一个不同——都穿着睡衣。不管她们来自那里,在这里她们终将一样,特别是衣着。
后面有几个而不是前面有几个人决定排队者的耐心。白脸雀斑女人似有若无地轻轻推着前面。蒋若笉不自然起来。
好歹前进了一步又前进了一步,前面一排屁股整齐又大小不一,离她最近的一位认真地洗着鼻孔,肥大又滚圆的臀部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显得碍眼。蒋若笉突然浑身抖了起来,是那种忍,忍不住的忍。就在这时脚后跟传来什么东西落地又有什么滚动的声音。急忙转身见白脸雀斑女人捂着嘴,一手指着前面洗鼻孔的女人,确切地说是指着她屁股。
“唔嗯嗯……”接着又放开手,“哈哈哈……”白脸雀斑女人笑得顾不上拾掇跌落的洗漱家伙儿。一众人都看向这里。
“你笑嘛!笑嘛呢?!张山药!”
“苏苹果,你穿了半个裤衩子嘛!还会隐身术呢吗?哪半拉去哪儿了吗?”
苏苹果拿湿手费力的摸索一圈儿,好有半个地球一般,打子午线捏着挺身一抖,魔术似的,撅屁股给张山药看,“偶尔云遮月,不伤白玉盘。”说着就扭过来把湿手往张山药胸前抓去,嘴里仍然有词,“我看青山多妩媚……”
“骚人啊啊啊……”麻利下腰钻过苏苹果腋下抢脸盆儿牙具什么的,毫不费力的张山药已经占住了苹果的水龙头,就势用塑料牙缸接了水要泼。
“我能生个儿子叫李白,再生一个叫二白,你那山药棍就是腿长毛多,中看不中用。”苹果用屁股歪了歪山药,抓住毛巾端起脸盆儿就往出走,也不等搭话。
剩下的已经人仰马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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