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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 | 去了趟日本,跟爱过一个人似的

行走 | 去了趟日本,跟爱过一个人似的

作者: 字務所 | 来源:发表于2018-08-31 11:25 被阅读0次
    偶遇天使

    那天,办公室有人在派发日本带回来的小零食、茶包。抹茶味的巧克力和抹茶茶包,绿色,怎么看怎么养眼。泡开茶包,喝下去,竟然觉得异常的好喝,甚至有点感动,那些时刻的快乐,通过抹茶这个介质,又一次给了我。

    其实一直以来对抹茶无感,即使很喜欢那种颜色,但每次尝试都觉得喜欢不起来,包括在日本旅行的时候,在餐厅里一次次的喝,也只是当白开水罢了。

    可为什么突然觉得这么好喝了呢?想起罗曼蒂克消亡史里说的:喜欢一个地方,就会喜欢那个地方的食物。我觉得对极了。喜欢的食物是不会骗人的,它是一种原始欲望,怎么也掩盖不住的。至于是因为喜欢某个地方,才这么喜欢那个地方的食物;还是先喜欢了食物,才对地方有那么深的眷念呢?应该每个人的答案各有不同。

    去年过年的时候,阿胡激动地告诉我,去日本的机票买去程送回程。日本?这两个字重重的敲在我心上。

    总说要趁大学去一趟日本,一是不需要财产证明容易签证,二是在出社会前去喜欢的国家看看。没想到,转眼竟然要毕业了。这是一次启示?提醒?机会?最后的机会。

    我把过年收到的利是钱转给阿胡,跟她说,你买机票吧,还有三个月,我肯定能存到钱去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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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日本,感受自由、传承、以及食物的哲学

    在日本的第一天,是个美丽的晴天。但我的身心都未反应过来——我觉得眼前见到的任何一切都在努力刺激着我,我却没有丝毫的感觉。脑中一直冒出一句话:我这就在日本了?梦想实现的那一刻,没有极喜,只有木然。我没有丝毫快乐和好奇的感觉。我觉得心慌,想掐自己一把,害怕极了接下来的旅程会在这种木然中度过。

    还好,不久后便证明了木然的状态只是暂时,我的感官并没有坏掉。想起在香港第一次喝味增汤的时候,陈先生问我,好喝吗?我竟然回答不出来。尽管已经努力地分析了好一会儿,却还是没有答案。那种无法分析的状态,跟这种木然应该是相通的。

    就在这木然的第一天里,我们遇到了与政治活动有关的游行。虽然好奇,却盖不住无由来的恐惧。像在国内遇到不应该、不敢做的“麻烦事”一样,我第一时间想躲开,也确实那样做了。心虚虚地拍了张照片,就急匆匆地跑开了。我没反应过来,其实自己已经在一个可以用游行表达自己的国度了。

    第一次遇到的游行是灰白色调的,第二次是彩虹色的。街道上飘扬着的鲜艳的七色旗,想起几年前无意中买了个七色的手机壳,一个朋友看见说:这可是会被人误会是同性恋的哦。我心里一惊,笑笑说:没关系。同性之爱,又是谁定下来是不应该的呢?世间情感千百种,何必眼里容不下沙子。

    一台车,一支队伍,不同的地域和阶层的人——男人女人,老人小孩,不同肤色的人……在那天,东京街头,同时发出同一种声音。他们面带微笑,与行人击掌欢呼,像阿胡引用的一句话:温柔地推翻这个世界。还有古董车队伍,大概是相约为此游行助兴的吧?拿着相机噼里啪啦拍着,竟冲动地拍了四十多张。好几次涌现泪意,又笑着压下去。心里的感动,关于爱情,关于两性,更关于自由。我是否也曾这样发出过自己的声音?

    歌舞伎座路口,遇到了祭奠仪式。古老的仪式未能看懂,眼里只见一群白衣少年如白鹤翩然而过。传承,大概是心底里的尊敬和喜爱。看着我们将许多美丽的旧事物打上陈腐的标签,着实可惜——某日中午吃饭在办公室里看西厢记被同事瞧见,还被别有深意地说了一句:你的口味真独特。可悲的是,我竟然感到自己在难为情。

    我学会的第一句日语,是“我开动了”,大学自学日语的舍友教的。对日本最初的喜爱,就是电影里常出现的那句“我开动了”,简单的一句话,写满了日本人对食物的敬意和虔诚,与我国的大鱼大肉大浪费的习惯形成很大的反差。当然我很清楚这种特质是有自然原因的,并不想对比或评价好坏,只是单纯地被这种虔诚感动着。

    应该是在吉野家,听到第一句“我开动了”,是个穿着西装独自一人进餐的男人说的。虽然其实很多人已经不说了,但眼里那种敬意还在,哪怕只是一碗不值钱的拉面,也吃得心满意足充满感恩。日料在众多料理中虽然不惊艳,但却让吃的人有独特的幸福感,总觉得只要还有食物可以吃,困难总会迎刃而解的。

    在筑地市场买了只碗,现在在家里吃饭就用它,经典简单的纹路,边吃边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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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跟大海一样干净的蓝

    这个故事,就从最美好的部分开始讲起吧。

    那天下午四点钟,乘坐列车来到镰仓。阳光灿烂得不像话,跟我们的心情一样。一下车,欢快得真的蹦蹦跳跳起来,还很想大喊大叫,也许真的叫了出来也未可知。

    蓝天、白云、海、盘旋在头顶的大鸟、骑着摩托的少年、依靠在栏杆上谈天的邻里……还碰上了拍婚纱照的幸福人儿,一路上伴随着祝福的声响。

    走啊走,尽情尽兴地被美好的事物环绕着。转眼要到傍晚,阿胡说:我们要不要赶去沙滩?

    火急火燎地来到沙滩,一抬头——已经不能用震撼来形容了,失语的美丽。

    奇妙的土地上,惊喜怎么会停止。迎面走来一群嬉嬉笑笑的学生妹,穿着深蓝色的校服,小裙子和小皮鞋,脸上的神色,是跟大海一样干净的蓝。少女,在美的事物中,一定是在前排的。

    我痴痴地看着,拍着。这夕阳、这海、这灰黑灰黑却发亮的沙子、这群少女。我是在梦里吗?她们是从电影里走出来的吧。我觉得自己在飘,触不着地。原来美好到了头,是如此的不真实。

    其中一个双马尾的小姑娘,小动作里总是不经意地起舞,笑里有涩,是那个年纪里独有的胆怯和羞。可爱极了。

    忍不住去靠近。虽然语言不通,说不上几句话,但笑容绝对是最通用的国际语言。带着笑容,用几个词,再比划比划,就能心领神会。

    她们离开沙滩各自回家的时候,还冲我们笑、大声跟我们说再见。再见了,应该不会再见,但我会想你们,想念你们的笑,想象你们成长。

    第二天早晨,阳光依然很好,四处闲逛,吃牛奶拉面,学生穿校服来吃面还能打折。可能是个特别容易满足的人,看着少男少女骑着单车疾驰而过,已觉得足够赏心悦目了。

    路过两个可爱的小孩,禁不住拍了一张。咔擦一声,心里一惊,觉得失礼。但家长没有面露不悦,反而低头跟小孩儿说着夸奖的话,大概是——你很可爱,所以被拍了呀,真棒!

    快乐的时候,人变得很贪婪,想时间慢一点儿,再慢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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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了趟日本,跟爱过一个人似的

    最后一个夜晚,是在浅草的胶囊旅馆度过的。独处的小空间里,塞上耳机,近十天的旅途,尽管精疲力尽,却不舍得入睡。我还没洗日本浴,邮票买了明信片却忘了寄,还有好多地方没有去……

    离开的那天在下雨,连飞机都在天空飞得比预计时间要久,到香港时已是夜晚。坐车回深圳,过了香港关口的时候,踏回自己生长的土地,突然陷入一阵很深的悲伤。一股好强烈的失落感袭来,一种真切的从梦想跌落现实的感觉。在漫长的地铁路程中,拖着沉重的行李,眼泪一直掉,一直掉,停不了,控制不住。这是我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我向朋友描绘,朋友说,那是因为你的潜意识已经意识到回来将要面对的事实,论文、毕业、还信用卡、找工作……但,没关系的,着眼于眼前的事,你很快会缓过来的。

    我确实缓过来了,但想起那次的失落感还是感到惊讶。

    日本之行,满满地装进了十卷胶卷里,写了一整页纸的字条,寄给了一家冲扫店。漫长的冲扫过程,把这份快乐延续得老长老长。由刚开始很期望快点儿收到洗出来的照片,到后来和店家默契地产生了“慢点儿”返图的共识,这份快乐再次被人为地拉长。

    对我来说,胶卷的魅力,已不仅仅是相机更复古,画面更好看,更有仪式感。而是在煎熬的等待中,把甜蜜酿得更深了。慢慢地,我已经开始享受等待了,享受原本只属于这时候的快乐,能在一个月之后,或者更长的时间,通过画面再给我多一次惊喜。

    带着电影里的憧憬去日本,发现日本真跟电影里一样。干净的街道、一栋栋有特色的小房子、礼貌谦卑的问候语和道谢,地铁里黑西装的人、下雨天路上挤满透明的大伞、水手服的学生妹、白衬衫的少年……

    还是第一次,去了一个地方,像爱过一个人似的。

    在日本拍的第一张照片,就用它来结束吧。  

    撰稿 | 阿黄

    拍摄 | 阿黄

    旅伴 | 阿胡

    冲扫 | 目砂映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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