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放寒假后的十几天里,我的生物钟完全紊乱。每天睡到午后一两点,晚上则是一两点也睡不着。闭上眼睛,脑海里是各种来来去去的人。
我迫不及待地想到春天去了,不止一次地这样想,尽管在彻底拥抱新的春天之前,我首先要把自己打扮得喜气洋洋地迎接农历新年。
可我是如此急切地盼望初春的和风、绿色的草地以及姹紫嫣红的花朵,以至于如果需要直接跳过阖家团圆的这一部分我也是十分乐意的。
02
前几天,头脑一热报名了班级比较热爱马拉松运动的同学组织的组团参加即将于四月初举行的扬州国际马拉松。
我总是热情地介绍来自五湖四海的新同学们去扬州玩,“什么时候去呢?”“春天吧,春天最适合了!”
春天的扬州应该是美的,瘦西湖,何园,个园。
其实我说这句话是没有底气的,因为在扬州的五年半我很少主动去逛一逛扬州的大街小巷,经常去的只有吃饭逛街的商业区。
我的思绪甚至还飘到了最最熟悉不过的扬子津西校区的食堂,我的宿舍楼以及建工学院一号楼二号楼。
我在梦里迫不及待地预演了一遍春天要带着新伙伴游览扬州的路线了。
是太久没回去看看了,扬州竟然也成了我魂牵梦绕的地方。
我是恍惚了吧,不记得在扬州的日子其实也只是平淡,每天无聊地踩点上课,周末出去逛街也会遇到扯皮的小贩,马路脏乱还会时常堵车,交通不方便。03
17岁以前,我的世界只有家乡那个苏北小县城那么大,再多一些,加上外婆家的小县城,最多最多,加上爸爸打工所在的上海。高三暑假填志愿,翻遍那个厚厚的大册子,目标锁定在“扬州大学”上。
啊,我要去扬州上学了么,扬州,首先进入我脑子里的是“扬州炒饭”,然后就是“扬州美女”。
其实,17岁之前,我还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过“扬州”。
她的名字叫“迎春”,跟红楼梦里的迎春探春惜春一样的“迎春”,跟我就读的小学的一位语文老师同名。
这位迎春是我的高中语文老师。她的名字这么普通,可她真真是我遇到的最特别的一位语文老师了。
当时她差不多四十出头的年纪,我从她口里第一次知道人不仅有“智商”,还有“情商”,而且情商还比智商来的重要的多。
我喜欢她,是因为她总是会把高中大段大段的语文课时间用来给我们放电影,那些经典的老电影。
她认为美好的东西都拿来跟我们分享,甚至对高中德育处主任严厉打击的恋爱话题也毫不避讳地跟我们分享她的看法。
可是她太感性了,脾气阴晴不定。我们这群小毛孩就把原因归结于她正处于更年期罢了。
她常常因为我们不够认真听课就训斥我们。有一次,她讲完了课,我们在写作业的空档,就在那儿自言自语:想当年,我也是扎着马尾辫在扬州认真背书的少女。
大意如此,原话应该更美妙。不知道当时正在伏案写作的同窗们有几个人听进去了,反正我觉得老师的那种沉浸于回忆的眼神散发出的都是亮闪闪的光。
她应该也是年少时在扬州求学来着吧。
从高一到高三,我们班一直没分班,老师按规矩也是不换的。到了高三,我们的迎春被换掉了,换成了高三语文组比较厉害的一个语文老师。
据说换老师是因为迎春家庭发生变故,她跟她老公离婚了;也有说是因为我们班的语文成绩一直比不上对手班。反正,新换的老师教学实力过硬,但他讲的史记文言文我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我总是想,当时,她自言自语那番话,一个活泼灵气在扬州街头蹦跳的少女怎么会想到若干年后被家庭琐事折腾地一地鸡毛呢?
如果有机会,她应该会想回到魂牵梦萦的少女时代,回到扬州,重新再安排一遍人生步伐吧!04
当我确定了我要在扬州待上至少五年之后,我其实想到了她,很开心,这就是冥冥之中的注定吧,我也可以去感受一下她的扬州了。
她当然不知道,当时她的一句喃喃自语给台下坐着的一名普通女生带来的微妙感受。
反正我不管,在腊月二十二,就要迫不及待地迎接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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