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树
我以树的面目出现
以叶子的姿态调零
在这个冬日
想起一只鸟儿昨日穿越过我的肩膀
“鸟儿为什么不作停留，
哪怕发出一声轻轻的叫唤。”
哦，鸟儿大概忘了
树才是它真正的归宿
在我昂起耸入云宵的树梢的头颅
我发现我的根部扎入的是浅滩
是沙地，是盐水流过的地方
我不愿相信成长还有生命
有位老农正午过后在我身旁路过
不知为什么他用苍老的手抚摸着我的脸庞
“嘿！你这棵树，你不是在呀？！”
老农给树施了点肥，松了点土就走了
树在风中傲然挺立
昂扬的姿态是我的胸膛啊
谁可曾知道我的心脏有几条木纹
一圈一圈的，只有倒下或者干脆死去
才能数清楚我藏在心里面的纹路
我愿意是清晰的而不是交错的
我愿意是深刻的而不是表面的
哪怕被最锋利的裾齿裾开也在所不惜
树龄大过年龄的那棵树呀
是否还在村口的那条田埂路上站立着
那是我吗？或者是遥望我的亲人？
我落下一片叶子被村里的一个小孩捡走了
我落下一粒果子落进了泥土
我落下一阵风想把季节都带走
我曾满身翠绿随阳光勃发
我也曾孤独吟醉一夜明月秋思
飘零吧！飘零
让我披散着的金黄最后一次疯狂飘零
如果有人还能够记住我的模样
我无怨无悔，因为我是一棵树
长在大地上，终将落叶归根
深埋进生我养我的泥土
我以树的面目出现
落叶纷飞
我以树的面目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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