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幕 成长史
果然还是出事了,日下勇听到医院这个地名的时候心想这次不容易解决啊,漩涡鸣人理性的、不夹杂丝毫个人情感的声音回响在他耳边。
“现在情况怎么样?”他问,大脑飞速运转,想了一个又一个解决方案,又一一否决了。
“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只是最近可能要在病床上多躺几天了。”漩涡鸣人急得满头大汗,接到日下勇的电话他就从医院赶回来了,警视厅前方几百米处的十字路口堵车,他直接跑回来的。春野樱就留在了医院守着,毕竟是她自己下手太狠造成的伤亡,总得自己善后,旁人插不了手。
日下勇扒拉着头发,“那就好。”
说完眼神一变,突然变得凌厉逼人,手指敲着桌面道:“为什么会有人受伤?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漩涡鸣人料到以他的性格一定会追究整件事情的始末,所以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复述起来很是轻松。
漩涡鸣人跟春野樱是鹤组的第一小分队,主要负责侦查以及在遇到嫌疑人反抗的情况下使用武力压制对方,这个位置是相当重要的,所以日下勇分配给了最不会守规矩的两人。原想着能够出奇制胜,这下可倒好,直接给人送进医院去了。
医院长廊靠窗户的一排蓝色靠椅上春野樱正在沉思今天发生的一切,她想了许久也没想通日下勇跟她说的那番话,犯人不就是犯了错的人么?既然犯了错那么受点惩罚也不是不可以吧。
“想什么呢?”凌空砸过来一瓶水,漩涡鸣人不咸不淡的开口道,挨着她坐在旁边的位置上,那身警服早就被他脱下不知丢在那个地方了,身上穿的是他自己的衣服,黑色短袖、同色短裤,脚上是一双太过休闲的夹脚拖鞋。
现在是晚上十点多,他下班后回家简单洗了个澡就打车过来了,顺道买了点吃的,他到医院的时候春野樱就是现在这幅状态,几乎不怎么开口说话。
她等在这里,是因为日下勇下了令,要等到人清醒了才能回去复职。
春野樱忽的一笑,扯着警服的蓝色领口,开口道:“想回家泡个澡。”
“那就回去吧,”漩涡鸣人靠在墙上,斜眼看着她流露出迷茫的脸,“我替你守着。”
春野樱抱住他的胳膊,半边身子都靠在他身上,找了个温暖的地方休息,她很累,很想睡一觉,睡醒之后兴许那些奇怪的事情就会消失不见,就像她曾经做过的每一个美梦一样,睁开眼的那一刻只剩下原来只是一场梦的空虚。
“我会受到处分是吗?”可她还是难以入睡,一闭眼满脑子就会浮现出日下勇那张她并不熟悉的面孔,陌生到让她觉得难以置信。
漩涡鸣人并不打算隐瞒,谎言是兜不住一辈子的,他对她也绝不会因为任何一件事而撒谎,这是他答应过的,“我听他们这样说了,不过还没有被批复。”
其实是日下勇将处分文件给拦了下来,他用自己的职业生涯做赌注,赌春野樱将来会是一名优秀的警察,而且还有一个很高的评价,“无可挑剔。”
春野樱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大勇真是这么说的?”
漩涡鸣人回想起那一幕也抑制不住笑意,但走廊里太静,他不好意思笑出声来,只能闷在心窝里,回应她的是他狂震不止的胸口。
“你不是去见过他了么?怎么会不知道?”他反问道。
春野樱望向病房门口,门侧开了一点,里面无时无刻不在亮着灯,医院就像是这座城市里的守夜人,守着黑暗中的病痛与折磨,守望着所有有可能发生的奇迹。
“我知道,只是过不去自己心底的那一关,我无法说服我自己。”春野樱就是这样一个性子,但凡两人之间发生了争吵,漩涡鸣人会不自觉的担负起所有的过错,不论究竟过错方是谁,缴械投降的人都该是男人。
“警察是执法者,不是审判者,你没有任何理由伤害一个人的身体,更不可能随意判定一个人的生命,再者今天你面对的是未来的同事,将来的战友,你这个脾气还真是令人火大!”漩涡鸣人一字不落的复述了下来日下勇的话,装模作样的拍着她的后脑勺,模仿着日下勇的语气道,“知道了吗?”
“嗯。”春野樱回应的不是很情愿,这主要体现在她狠狠的咬了他一口,就咬在右手的大拇指处,女人还真是豺狼虎豹,狠毒起来一般定性的人可承受不住。
漩涡鸣人捂着被咬伤的地方,无奈的看着她,“不是才答应过么?我好心来陪你,你却反咬一口,这样可是会失去我的。”
春野樱挑眉瞪他,嘴角扯出一抹微笑,“你可以试试?”
“不用了,”漩涡鸣人忙摆手拒绝,“你要是突然变得温柔起来那才是真的吓人呢。”
漩涡家的男人似乎都有着不同程度的自虐倾向,波风水门因为自身性格的原因在妻子面前总是一副温柔面孔,漩涡鸣人是因为实在是打不过妻子也就在某些方面不敢跟她唱反调,到了第三代漩涡树,就真的只是因为他这个人太怂了,再加上长了一张受气包样的脸,情感道路一直不太顺利。
树跟比他大三岁的山中美纪结婚之后,春野樱最常说的话就是后悔没再生一个孩子,感觉这个儿子像是给别人养的一样。她老了后就很唠叨,漩涡树不愿意跟她谈这些,美纪没空的时候就过去陪她,有时候聊些很久之前的事,大部分是关于树的,美纪对此很有兴趣。
“阿树虽然有些孩子气,但请你相信他会给你幸福,你经历过的事就全部忘记吧,试着去接受即将成为你丈夫的他,而不是还仅仅觉得他只是你童年的玩伴。”
“这些话刚才说过了,结婚那天也说过了。”美纪提醒她,漂亮的眉眼没有一丝不耐烦。
“是吗?”她的记忆已经不太好了,上了年纪的老人所有的器官都在衰老,包括存储在大脑深处的记忆细胞。
漩涡树不愿意跟她多呆,不是因为怕听她唠叨,三十几岁的漩涡树有足够的耐性去聆听母亲毫无意义的聊天,但他还是不敢独自一人面对。他觉得母亲似乎随时都会死去,就像他的父亲一样突然消失在他的生命里,他的父亲漩涡鸣人死于一场意外,在一年前的行动中丧生,而他的母亲在这一年里辞去了工作,提前开始了养老生活,但她没有了动力,活着就已很是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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