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静心观无边世

作者: 海杯子 | 来源:发表于2023-10-04 08:00 被阅读0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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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尔,在围墙外侧的人行道上闲走,忽然看到从树荫上空延伸出去,在西边染上大半个天空的火烧云,夕阳已经躲在楼群的后面,在远远的山那旁落下了。漫天瑰丽的云朵巍峨起伏,跌宕着各种山峦与城堡,公主与精灵在云中嬉戏,那一刻的天空要多美好有多美好,纯洁的小天使正在飞过头顶,这完全是有可能的。这时,我会想:“橙金色的空气里,来来往往的人世啊,闪闪发光,格外美好。”

    偶尔,在某一条路上,一棵枫树像一棵巨大的金红色蘑菇,枝叶摇落,发出簌簌地低语。我在路的这一头,遥望阳光给红枫树染上闪闪的金边,它的红并不骄傲炫目,而是沉稳端庄,沉淀着过往的故事。它长得好大呀,是那么多年的一棵老枫树了,朱红色的头颅高高地昂起,虽然,每一片红枫叶都举起小手和空气热烈握手,却又有一种孤独的姿态。这时我会想:“枫树又红了,我遇到一棵正在美丽的枫树,缘分能有几多呢?”

    偶尔,走过在路边的幼儿园,看大门开启,一群如花灿烂的小娃娃,欢欢喜喜地奔跑出来,而门口迎接的,往往多是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当一老一小喜相聚,老人的大手牵着小孩的小手,孩子一蹦一跳,和老人叽叽喳喳,老人的脸上绽放出一圈圈的幸福笑纹。这时我会想:“眼前的孩子,将来会是老者,而老者的过去,曾经是个孩子。”

    偶尔,在来来往往的马路边停下,有时候车流是顺畅的,有时候车流是阻塞的,有时候车流是蠕动的,有时候车流是静止的。有时在高处的过街天桥上站住,俯视着车流向四面八方飞奔的各种姿态,却感到像一大群超级威风的大甲壳虫,在野地里疯狂游走,不可一世地称霸。那样的画面,仿佛是一个提醒,这时我会想:“你即便开着车,也依然是芸芸众生。来,从哪里来?去,往何处去?”

    偶尔,回到家里,洗一只苹果准备吃掉它。一圈圈地削它的皮,一刀刀地切成小块儿,放在嘴巴里,又酸又甜的滋味让我胃口大开。看着苹果肉,看着它黄里透绿,绿里染红的漂亮苹果皮们,突然有了感慨:“这颗苹果是从中国的哪个省哪个市哪个县哪个镇哪个村里的树上长过呢?这棵苹果树在村子的什么位置?如果是春天的河边,苹果树花开,倒映在河水里,图画一般啊!如果是夏天祠堂的门口,那坐在苹果树下说古道今的老人们多热闹啊!如果是秋天的山谷农场里,谷底深处是喷涌而出的泉水,农场的劳动妇女带着孩子,把苹果树的水灌得又饱又满,因此苹果特别多汁儿……之后,它听蜜蜂唱过歌,欣赏过蝴蝶的舞蹈,被燕子亲吻过;它坐过飞机,又坐火车,接着坐大船……突然,幻想一只苹果的履历,非常有趣的主题使我站在那里,有了深深的感动,这时我想着:“一只苹果并不是一只苹果,而是美梦、希望、历险,或是一首诗,一曲歌,一个谜语,或是一声叹息,一滴眼泪,一阵大笑。”

    偶尔,在野外的草地里,发现了几株被人遗忘的牵牛花儿,形状象极了嗒嘀嗒嘀嗒的小喇叭,却比小喇叭更柔嫩更娇美,有精致的淡红、淡紫,还有宝石蓝色。我小时候把牵牛花和打碗花混为一谈,长大后才知道,打碗花虽然有着同样类似喇叭的花儿,而颜色比牵牛花浅淡,并且少一种宝石蓝色。我自小没有在同一个地点发现这两种花,于是一直糊里糊涂,其实在生物学上,它们的归属也不一样。前年有一天我独自黄昏散步的时候,根据现学现卖的生物知识,观察牵牛花的叶形是卵形或心形;而打碗花叶子较长。她们俩终于搭伴,一高一低做了邻居,这时我会想:“这两种花,前世是亲姐姐和亲妹妹,而今生各自投胎吗?何以不同科属却样貌酷似?”

    偶尔,在我门口的八个大池塘赏荷。高高低低的不同荷塘,根据地形不同而各有形状。水势丰沛的塘,水高地阔,荷花朵朵临水伊人;低矮瘦狭的塘,泥厚水浅,睡莲朵朵清静自在。每个夏天,我都来与荷莲共语,拍照入痴,流连忘返,不顾蚊子的叮咬。我喜欢独自来,唯有独自,才能与荷莲尽情独诉心语。这时我会想:“玉洁冰清如莲似荷,是怎样从黑暗污泥中不染而出的?”

    偶尔,我是芸芸众生之一,我的日子充满了酸甜苦辣咸,我和众生,生老病死,无甚区别。“无波真古井,有节是秋筠。”同样的生活,态度却可以不同,如能静如无波之古井,以清静心来观无边世,便有许多快乐的滋味可寻,“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弘一法师云:“以舍为有,则不贪;以忙为乐,则不苦;人生多艰,不如意事常八九,吾人于此当镇定精神,胸中必另有一番境界。”

    23.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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