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
多年前,苏子荷还是个眼角含笑、裙裾翻飞、一看就非常好蒙骗的傻白甜。然而,和其面做一本正经相比,内在却是非常容易挑动心弦的一颗少女心。苏子荷身边围绕者众,她自己却恍如失察,完全不知自己颇具吸引力。
每一次,让她扑身其中的,都是渣到不能再渣的的渣男。而且,非常奇特的是,和渣男在一起,她没办法分掉,但是只要换一个城市,过往的那个渣男于她而言,就好像上海分类的垃圾干垃圾、是垃圾、有毒垃圾、厨余垃圾——这些,为什么都会落入她的眼中。和渣男在一起,损失惨重,除了劈腿不给家用,还经常被打。直到苏子荷到Z城的时候,她暗下决心,此生再不遇渣男。然而这句话理解的意思是,——“她不会再遇到什么零零碎碎的渣男了,她将遇到一位渣男终极大boss”。
是的,就是在和前夫的关系里,苏子荷看到自己怎么一步一步,从一棵尚算鲜艳的小花熬成了一捧一点就着的干柴的。8年,整整8年,抗战都胜利了,和渣男的关系却是没完没了。
其实,前夫并不理她,两人在一起了8年,也没有提结婚的事情,两个人同吃同住同睡,却把银钱分的锱铢必较,连到外面吃顿饭,前夫也把算盘拨的滴流滴流的响,这顿我付了四十五,下顿你必出五十。直到两人在一起的最后一点时光,前夫才好像开恩似得,叫她一起去拿了结婚证。然而,于苏子荷而言,即便一切都不愿意,内心有百般的不可以,但是那时她的人生却已经成了人生的一座困岛,她走不出来,无人言说、疯狂破碎。
“小岷,求你带我走”。苏子荷是奄奄一息的时候,才找到小岷的。
“小岷,我已经活不下去了,亦不知未来何去何从”。
“小岷,他好恐怖,我不知道怎么办,我要离开,我怕,好怕,可是我还觉得对不起他”。
直到10年之后,苏子荷还可以在梦中梦见前夫,他在扼她喉咙,凶狠狠地威逼道:“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你为什么不和我在一起”?
是呀,小岷和檬檬是她在这世界唯一的活路和退路,假如离开了他们,去进行另一场人生的冒险的话,苏子荷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不是彻底的疯狂。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所以不能、一切都不能。
沪上之行
很多年以来,苏子荷一直在做一个梦,她不知道这个梦意味着什么。她会在旅行路途中的各地,匆匆赶往上海淮海路的某座大商场楼下,沿旋转楼梯一阶阶而下。在地下室里却是别样洞天,仿佛苏州园林般的小景,那里有着各式摊位,售卖着绫罗绸缎、服装鞋袜。苏子荷置身其中,春情奔放,好像多春鱼籽般的肆意纵情不能自抑,抢啊买啊,爽极爽极,如沸腾地腾空的鱼籽一般,等待交配的那一刻。她不知道这个梦意味着什么,或者多年之后可以揭示。
这次来沪,是因为姐姐——苏青城的病。苏青城突然就不好了,而且非常不好。她脸色晦暗,嘴唇乌白,躺在床上,亦或是沙发上,整日整夜的睡不着,默然无语,有时候还要呕吐,却又吐不出来,苍白的一张脸。
一个人若是5、6日的睡不着,就算强逼自己,也没有办法。
苏青城家庭家庭条件极好,就算从30岁不工作,也是稳稳妥妥的高学历妈妈的生活。她老公极会赚钱,两个女儿也粉妆玉砌,半年的国际幼儿园的学费已过10万。然而,苏青城还是会病。
自20岁开始初出社会之后,苏青城虽清秀可人,学历也高,但是一路工作发展并不出彩。她年纪轻轻就笃信基督,经年下来,教会的生活已经融入她的血液骨髓,而此次,她的病极是蹊跷。
“小区有个女人自杀了,因为男人外遇的事情,本来我也不在意,只是后来,那肇事的男人也莫名心梗发作而死了,这里面有恶灵在作祟”。苏青城说这些的时候,眼神凝滞,仿佛见了鬼一般。
“所以,我要离开这座城市,到别处去,在这里,我待不下去,所有的恐惧都迎面袭来,有上帝的旨意要我去死”。
苏青城这病已经抗争了好久,也试了很多方法,“现在,她笃笃的要离开上海,去往远方才可生存”。
为此,苏青城夫妇间几乎搞到要离婚,一个要走一个要留,一个已经堕入无边的恐惧,而另一个简直不觉得这是个事儿。
“我就不明白,别人家发生的事儿和你有什么关系呢”?这是苏青城老公强哥的原话。是喔,一个人的精神世界发生了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而她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因为历史早已湮灭。此时的创伤应急,未尝不是由彼时彼刻牵引。
“所以,你的感觉内在是非常混乱的,你觉得自己好像有许多力量在撕扯,而你自己只能堕入无边的黑暗,而周围的世界仿佛与你无关,甚至周围的世界都有刀子一般,分分钟要割你血肉,你好像窒息,即可便要亡了”。
“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现在的感受我曾经深切的经历过”。
苏青城默认不语。
“我介绍给你的咨询师,你可去看”?
“我有去,但是无法坚持,我不信有用,明天又要到了咨询时间了,但是我实在去不动了”。
给苏青城找的咨询师叫邻轩,是苏子荷托业内知名的老师打听到的。当时看苏青城情形着实不好,苏子荷让苏青城,做咨询缓解。苏青城一点也不信,她不知道,脑袋里面的秘密和痛苦可以通过言说得以缓解和释放。而一边的苏子荷却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她当然知道一个人内心世界崩溃的绝境,于是积极想找一位好老师给苏青城。她还记得当时打电话给邻轩的情境。
“邻老师,你好,我是坤城的一名咨询师,我姓苏,是托施老师拿到的你的电话”。
“啊,苏老师,你好”。
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低沉而笃定,是一个上了一定年纪的中年男人的声音。
苏子荷无暇顾及很多,一批脑的把姐姐的情况告诉了邻老师,至今想起来,苏子荷都觉得自己当初那通电话,打得完全没有风度兼具小家子气。因她在电话过程中不停地,好像抱歉的对邻老师解释,自己的姐姐本是学历极高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因为做了家庭主妇多年,于世隔离,染上了精神的怪病,急需得到诊治。
实话说,她这是送钱上门给邻老师,却不知为什么还赔了这么多的小心。仿佛特别见不得人似得。
说到钱,苏子荷头痛了,此次到上海,自己家里的账户上已经余额不多了,但是还是咬牙买了自己和檬檬的机票奔赴上海。谁要当初,苏青城说自己已经差不多疯狂的要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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