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次日一早,葛皮早饭没有吃,起来就匆忙出门。
云帆的母亲刚好出来,就问葛皮:“葛皮,你昨晚说像个倒插门的女婿,此话怎么讲?”
“妈,没啥意思。您老甭多想了。”葛皮并未停止穿鞋,也未抬头,应付着。
“我有儿有女,不需要倒插门的女婿。这是你们村里的老话吧?你知道,这是骂人的话。你还是解释清楚,让我听个明白。” 云帆的母亲坚持问。
“妈,您没事找事,是吗?” 葛皮停止穿鞋。转过身来,很不高兴,极不耐烦地大声说。
“我怎么没事找事了?”只见云帆母亲眼睛红肿,显然夜里哭了一番。此时是强忍着委屈,就想找葛皮问个明白。不想却被葛皮劈头盖脸地戴上了没事找事的恶帽子,内心就不光是委屈了,更有被女婿盛世凌人的欺负成分在里面了。瞬间激动了起来,控制不了情绪,转身呜呜哭了起来:“葛皮,你说清楚,我怎么就没事找事了?你说!”
“哎哟,来劲了!”葛皮看到岳母哭泣,并未感觉自己说话哪里不得当,反而觉得岳母就是找茬儿。让她继续找茬了,不如赶他们走更利索,于是威胁道,“您老要这样,就是倚老卖老。我告诉你们,这个家不欢迎你们!滚!!!”
“葛皮,你长本事了是吗?凭什么叫我爸妈滚?”云帆一听葛皮疯了,也被惹怒了,“赶紧向我爸妈妈道歉!”
“我冲着闺女来的,谁稀罕来。我这就走,永不再来!”云帆妈妈趴在床上哭得更厉害了。想着这一辈子受了生活的苦,晚辈个个孝顺,从来没有一个敢大声和她说过狠话的。今日突然被晚辈如此粗暴对待,她哪里受得了?云帆的爸爸在一旁不停地安慰着,也是愁眉苦脸的。
“让我道歉,没门!我自己的家里,还受你们的气!好好,我走,行不?你们就闹吧!”葛皮说完转身走出家门,用尽全身力气将入户门猛得重重关闭。这如雷响的“嘭噔”一声止住了云帆想去拉住葛皮的脚步,云帆拉开大门对着葛皮背影大声喊道:“葛皮,你给我听好了,你对我怎么都我都可以忍着,对我爸妈太不孝了。我绝对不允许的。我们离婚吧!”
葛皮根本不理会云帆说什么,头也不回,继续向前走。
葛皮走后,云帆的爸爸妈妈草草吃完早饭,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老家。
大约中午,云帆做了午饭,让爸爸妈妈简单吃点再走。
正当云帆做午饭的时候,门铃响了。云帆拉开门一看,葛皮的嫂子、两个姐姐和一个妹妹排成一排站在门口。云帆赶紧把他们让进屋子。
“姨、叔,我哥太不懂人事了。他知道错了,给我打电话,我们姊妹几个来给姨和叔赔礼道歉。你们就原谅他的一时冲动吧,他以后再也不敢了!”一进门,葛皮最能说会道的妹妹葛玉就亮开了大嗓门。说完又将两身睡衣放在了床上,接着说,“姨,我也不知道给你们买什么好,给你们每人买了一身睡衣。你们消消气,莫要说走,好不容易来一趟,多住一些日子。”
四个女人围在云帆的父母亲周围,你一眼我一语劝说着,有端茶有倒水,还有递纸巾的。云帆母亲哭了整整一个上午,眼睛肿得像个红红的透明的长灯笼。停止哭泣,眼睛只睁开了一条很小的缝隙。
次日,云帆的父母亲还是受不了云帆家的令人窒息的气氛。任凭云帆哭着挽留,他们还是离开了云帆的家。
云帆送走他们,似乎不是送走来走亲戚的父母亲,而是与至亲生死离别一般。
云帆知道母亲的委屈,生活再苦也能受,至亲的侮辱和驱赶如何受得了?母亲临走也是泪流不止,眼睛红肿。这一走,云帆知道母亲就再也不会踏进云帆的家门了。
云帆抱着云青,送别逐渐远去的、苍老的、模糊的父母亲的背影,不禁放声大哭,这哭声撕心裂肺,穿过火车站的上空,传到无数个旅途人的耳朵里,让行人不寒而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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